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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妻事 作者:妮又在摸鱼一三一、凤栖旖旎——凤临栖地烨烨辉
姜娅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更别说是离开奉国。即将抵达凤域之际,她免不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忐忑,自己在这时候回来,凤域的人能接受自己么,凤烁说自己回来,是要继承女君之位的,其他人的又会怎么想?
姜娅不曾读过大书,也不觉自己是个治国之材,凤烁说的那些至高无上的权利,她又怎么敢奢望呢。总之,姜娅带着一路的不安焦虑,踏入了凤域的国土。
姜娅随着凤烁,直接回了凤宫,短暂的休息过后,凤烁便招来了众大臣,在她们的面前,宣布了姜娅的身份,只是真凤善已死,姜娅便是顺理成章成了凤烁的女儿,姜娅被打扮得华贵得体,坐在凤烁的边上,紧张得甚至不敢抬眸与任何人对视,那些大臣们的目光,如狼似虎,仿佛她是一块肥美的猎物,谁都想要撕咬一口。
“凤君,您说她就是当年与您失散的女儿,臣不敢否认,只是继承大统兹事体大,还望凤君体谅臣等小心谨慎,请凤君请出凤来仪,为公主印真身。”说话的乃三朝元老大臣,地位不可小觑,凤烁颔首,一副神态自若,道:“元卿言之有理,那便如元卿所言,请出凤来仪,一证公主的真身,既证了公主的清白,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凤烁一副笃定的模样,姜娅却莫名紧张忐忑,她的身世,至今,或许还不算真正的明白。
凤烁起身,姜娅也忙地跟着起身,她搀扶着凤烁,与众大臣一起移步到祭拜凤域历代君主的祠堂之中,一个金凤展翅即将翱翔与天际的器皿端正地摆放在历代君主的神牌面前,姜娅看着它,正好奇它如何能验证自己的身份之际,一个男仆捧着托盘万分恭敬的行到了她的面前,姜娅的目光随之停留,铺有红色锦布的托盘上放在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把柄雕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看样子便不像是寻常之物。
“娅儿,去吧,将血滴入凤来仪中。”在一旁的凤烁开口说道。
姜娅应了一声,迈步朝着那凤来仪去,她第一次发觉原来脚步可以如此沉重,只是不知压在她肩上的到底是恐惧抑或是负担。
不消片刻,姜娅便已站稳在了凤来仪前,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们心里的紧张,丝毫不比姜娅轻。
姜娅从男仆手上的托盘拿起了匕首,心中本是复杂的情绪在她拿起匕首的一刻,似乎消去了不少,这是姜娅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能否改
写自己的命运,便是看着一遭。姜娅变得勇敢果断,她伸了伸手,没有一丝犹豫,用锋利的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细嫩的肌肤迅速被划开,鲜红的血沿着她的掌纹滴落在凤来仪上。
连着姜娅在内,众人屏息注目,鲜血在滴入凤来仪的那刻迅速被吸收,像是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凤来仪竟然缓缓转动了起来,转动的凤来仪如同金凤涅槃翱翔一般,璀璨夺目,金碧辉煌。
“臣等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姜娅的身份验明,除了凤烁在外,殿里的其他人都跪了下来,纷纷朝着姜娅下跪请安。
姜娅第一次有了如此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是与生驱来的气焰在这一刻终于觉醒,姜娅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跟过去便已经清楚地划分了界线。
一三二、凤栖旖旎——爱意绵绵恨意浓
姜娅的身份既然已经被验证了,就算她此前多年流落在外,但只要她回来了,她应得的便一分也不会少,在翌日的朝会上,凤烁正式把姜娅册立为储君,赐了宫殿,赐了金银,赐了男仆无数。
在册立大典上,姜娅冠回了母姓,更名为凤娅。大典隆重,一直从大清晨持续到了晚上,当中的繁文缛节,把凤娅也累得足够呛,好不容易终于撑到了大典结束,凤娅正要回自己的宝贤殿休息时,一个男仆神色匆匆来报,说是凤烁召见。
凤娅换下了礼服,便急忙赶去凤烁所居住的凤居殿。殿中的男仆都已经被屏退了,只余凤烁一个人在里面,“舅舅,娅儿来了。”凤娅进了殿中,但却好像没有见到凤烁的身影,轻柔喊了一声,许久才听到凤烁的回应:“我在这。”
凤娅沿着声音寻了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中见着了凤烁,他一脸颓靡的窝坐在角落里,怀中抱着一个没有刻名字的牌匾,凤娅朝着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心里有些不解凤烁这突然伤感的举止。
“娅儿,你想你娘吗?”凤烁开口,问的问题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凤娅在凤烁的身旁坐下,闻言不由得怔了怔,随之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舅舅,我连娘亲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想她。”成耀还与凤善相处过一段时间,而自己,却是连在母亲怀里一天也没有待过,要说想,那也只是骗人的。
“那你恨她吗?”凤烁又问道。
凤娅又陷入了沉思,这会儿却是很久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恨她。”凤烁像是个老迈的老人似的,缓缓将头枕向了凤娅的肩上,他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凤娅垂眸,看不到凤烁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头顶已经开始发白的头发。
“可我越恨她,我便越想她。”凤烁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开口道。
“舅舅……”凤娅突然是明白了什么,心底深处渐渐生出一丝难过。她想要安慰,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凤烁这些年的痛苦,无人能够感同身受,实在无法开口劝他放下。
“娅儿,我一直不曾跟你说过你生父的身份,你想知道他是谁么?”凤烁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即便凤娅与他如此接近,也需得很费神才能勉强听清,当听到生父二字,凤娅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沉重了起来,她几乎是没有犹豫,道:“我想。”
凤娅紧张得屏息倾听,却迟迟没有听到凤烁开口,好一会儿,凤烁动了动,伸手拉住了凤娅,本是光滑的肌肤变得如同枯槁的老树一般吓人,凤娅有些被吓倒,可凤烁接下来的话,却更叫她震撼:“我便是。”
凤娅被这消息震撼得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只是来不及厘清当中的关系,凤烁牵着她的手便突然无力地垂下了,霎时没了意识。凤娅慌了神,一边抱着凤烁,一边高声呼喊道:“来人,快人来!”
一三三、凤栖旖旎——缘似水逝不留情
凤烁在一夜之间便倒下了,凤宫里的太医都来看了一遍,皆是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为何凤烁突然变得如此蹊跷。
凤娅连日来衣不解带守在凤烁的床边,愁容满面。
她才刚刚与他相认,难道这么快便要天人相隔了么。凤娅知道凤烁这急病一定跟他长期服用的那些丹药有莫大的关系,可她对医术又一窍不通,除了干着急,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凤宫里的太医是指望不上了,凤娅便传令了下去,在宫门贴了告示,寻求能人异士,只要能治好凤烁,便是重重有赏。告示才贴出去,便有不少方士踊跃来试出谋献策,可惜都没有一点效果,凤烁的病情还是每日都在恶化,渐渐,就连尝试的方士也都没了踪影,谁也不敢再冒这个险,万一治死了国君,那可便是要陪葬的。
凤烁治愈的机会似乎是渺茫了,就在凤娅万念俱灰间,有个侍卫来报,说是凤域边境来了个异国人,名叫间照。
间照那时走得匆忙,而后自己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导致凤娅都快忘了他的存在,这会儿他出现,或许真的能救到凤烁也说不定。凤娅传令了侍卫,让他速速去将间照带来。
她在凤烁的床边等得焦虑,许久,侍卫才终于带着间照回来了。
“见过公主殿下。”间照朝着凤娅行了一礼,寒暄的话不用多说,间照径直来到了凤烁的床边,为之诊脉。
“你们都退下吧。”凤娅见间照神情凝重,便屏退了殿中的其他人,待所有人都退下后,她才走到间照的身旁,压低了声音紧张道:“间照,凤君的情况如何?”
“凤君体内的毒素早已深入血脉,怕是时日不多了。”间照细细把脉后,惋惜地直摇头。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你救救他,他是我爹
,我们才刚相认,他甚至还没听到我喊他一声爹,他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凤娅紧绷的最后一根弦都被间照的话所割断,她扑向了凤烁,埋头在他怀里大哭着。
“我或许可以尝试施针让他醒过来,只是他能不能活下去,便要看老天的意思了。”间照伸手将扑在凤烁胸膛上哭的凤娅拉过来,搂进了怀里低声安抚着,只是不忍她伤心过度,这才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凤娅在间照的怀里抽泣着,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从间照的怀里起身,给他足够施展的位置。
间照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了他独门的银针,下手没有一丝犹豫,在凤烁的头上,脸上,纷纷刺入了几根长针,在长针的持续刺激下,凤烁终于动了动眼皮子,闭合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爹……”凤娅有些激动,当即扑了过去,父女相认的场面让人为之动容。
“我等这一句,等了足足十八年,娅儿,爹的好女儿,原谅爹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照顾凤域,元卿是三朝元老了,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可她对凤域的真心毋庸置疑,是个可以相信的人,你有她辅助,爹就放心了。”凤烁装了大半辈子凤善,他自己都弄得快要混淆了,可看着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凤娅,他却终于是分清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父亲。
“爹,你不要丢下娅儿一个人……”凤烁的话说得像是临终遗言,凤娅听了免不了要哭得更凶,眼泪模糊了视线,连带着凤烁的模样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娅儿乖,不要哭,你不会是一个人,会有很多很多人陪着你……”凤烁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便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似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他再次阖上了眼睛,面容平静安详,大半生的痛苦,似乎终于到了尽头。
一三四、凤栖旖旎——良人皆觅宝贤地
凤烁驾崩,举行了丧礼后,便葬入了王陵。待丧期已满,凤娅才登上了凤域的女君之位,由元卿辅助。
凤娅对于国事一窍不通,一切事务几乎是从零开始学起,白天她跟着元卿以及其他夫子学习治国之道,晚上还得加课,勤练书法,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凤娅虽然是叫苦连连,但也得咬牙坚持。
许是天赋,在元卿三个月接连不断的鞭策以及教诲下,凤娅进步巨大,已然可以单独处理一些政务,从不轻易夸奖人的元卿也对凤娅的资质予以认同,说她像极了凤瑶女君,也就是凤娅的奶奶。
夜凉如水,凤娅在结束了晚课后,独自一人去了祠堂,给历代的祖宗上了一注清香。
“爹,娅儿总算是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凤娅望着面前最近的一块牌位,上面写着凤善女君的名讳,但这块牌位却是另有乾坤,正面写着凤善女君,背面写着凤烁,这也是凤娅如今唯一能尽的孝道。
“凤君,濮白知道您晚课辛苦,特意给您炖了莲子汤。”凤娅从祠堂出来,便碰上了濮白,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一早便在这等着了。
“小白真乖。”凤娅望着濮白笑了笑,傅老夫人送了她这么多的礼物,倒是濮白最得她的欢喜,乖巧又伶俐,贤惠又手巧。
“咳。”凤娅正要和濮白回宝贤殿,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干咳声,顺着声音望去,成耀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俨然是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要坏了濮白的好事。
濮白人微言轻,纵然姜娅再宠他,他也不过是个得宠的男宠,身份哪里比得过身为臣子的成耀。当下便是拉着一张脸,捧着汤自觉退到了凤娅的身后,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这争风吃醋的事儿,实属清官难断,凤娅回头瞧了濮白一眼,又看了成耀一眼,这几个月来,她日日勤工苦读,连觉都睡不上了,更别说是纵欲,今夜难得是有了机会,她倒是该好好斟酌斟酌。
“凤君。”凤娅还在斟酌呢,便听到背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间照看来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非要来凑合一番。凤烁驾崩后,他便留在了凤宫中,在太医馆当医官,但不过数月,便已被破格擢升为了首席医官,他的医术,有口皆碑,就连元卿,也称赞过几句。
间照再来掺和一把,濮白的脸就拉得更长了,灵气的眼眸里无不透露着绝望,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分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他这下是彻底没戏了。
凤娅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穿梭,斟酌了片刻,终于有了定论。她窃笑着朝三人暧昧的勾了勾手指,如今她已贵为一国之君了,齐人之福,又何妨不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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