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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越城的刀尖又在凌未的脖子上挑了一下,贺朝阳呼吸一窒,脚尖狠狠地在地上碾了下去。“这些年,我已经被你那夫人逼得走投无路了,你说,我会选择怎样的死法?一个凌未陪葬够不够?”
194、花越城的阴谋
“你不要乱来。”贺朝阳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凌未是华夏的官员,你杀了他,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你以为我在乎生死?”花越城桀桀一笑,道:“我既然敢跨越国境,就没想着再回去,说起来我也是华夏人,这也算是落叶归根?”
“你放了凌未,我可以饶你不死。”
花越城冷笑一声,道:“贺朝阳,收起你的伪善吧,拜你所赐,这几年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现在你放我走?你以为我舍不下这条命?”
见花越城软硬不吃,贺朝阳的神色凝重起来。
“说出你的条件。”
“我没有条件。”
说完,他拽着凌未后退一步,保镖高大的身型随即补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贺朝阳,警告对方不得靠近。
贺朝阳眼睁睁看着凌未被带走,整个人就像被架上了油锅,备受煎熬,却又无计可施。
“谈崩了?”秦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回来吧。”
“楚云舒呢?怎么还没到?”贺朝阳抹了把脸,转身走回直升机旁。
“我跟她联络过去了,她去了天南。”
“什么?”贺朝阳眉头一皱,道:“凌未被花越城绑架了,她不来这里,跑到天南去干什么?”
“一会儿知夏过来,她会向你解释。”
在焦急的等待中,刘知夏终于来了。
她穿了一身特种作战服装,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飒爽。
“秦书记,贺书记。”知夏敬了个礼。
“坐吧。”秦炜指了指简易的折叠凳,问道:“楚大校怎么没来?”
“m国的极端分子有异动,大校带着人去了天南。”
“是一小撮极端分子重要,还是凌未的命重要?”爱人不能脱险,贺朝阳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
“既然云舒做出了判断,你就要相信她。”秦炜沉声道:“这次闹的动静不小,如果云舒不帮你分担一些,你怎么向上面交代?”
花越城是绑架了凌未不假,可是一个厅长值得出动半个天山省的力量吗?对贺朝阳来说,凌未是独一无二的,拼上所有也在所不惜,但是对天山的其他官员来说,贺朝阳这一行为绝对称得上是假公济私小题大做。
“我就是丢掉乌纱也要保证凌未的安全。”
“幼稚!”秦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你出了事凌未怎么办?你父兄怎么办?”往严重里说,整个贺系都要因为此事受影响,贺朝阳的脑子是进了水不成?
两个人僵持半晌,贺朝阳紧绷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
花越城自从进了山洞后就没有了动静,贺朝阳根本就坐不住,不停地在临时帐篷里走来走去。 “你们大校是怎么安排的?”秦炜一边调来矿洞的结构图,一边与刘知夏商量对策。 “大校觉得贺书记往玉山调的兵力太多了,建议无关人员立即回防。” 秦炜眉头一皱,道:“难道那些极端分子还有别的打算?”
“有这个可能。”刘知夏从背囊里抽了一卷地图出来,把地图在简易桌上铺平,用红笔将几个重要的点标出来,冷声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极端分子要在这几个点同时发动袭击,天南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起。” 秦炜看着那几个点,眉头越皱越深,“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贺朝阳的脚步倏然一顿,“什么意思?”
“你过来看看,”秦炜示意他过来看地图,“你看看玉山的方位,这里是离天南最远的地方,再看看我们调过来的兵,恰好是从天南到玉山一线抽调的。” “现在回防来来得及吗?” “走陆路的队伍还没到,半路折返的话应该来得及。”
“马上命令他们回防。”贺朝阳对秦炜道:“我刚才就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花越城绑架凌未不可能没有目的,可是他什么条件也不提,就和我们在这里耗着,想必是想把大部队拖到这里,他们再趁机行事。”
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只是简单的绑架案这么简单了,秦炜的脸色愈发凝重:“看来势必要调人回防,只是人都调走了,凌未怎么办?” 贺朝阳心中一紧,可是无论如何,他也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知夏,你带过来多少人?” “只有一个小队。”
“外围有花越城的人手监视吗?” “有。” 贺朝阳的眉头紧皱起来,道:“有什么方法能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回防呢?” 秦炜与刘知夏对视一眼,齐声道:“趁着夜色走。”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花越城自从进了山洞后就没有了动静,贺朝阳根本就坐不住,不停地在临时帐篷里走来走去。
“你们大校是怎么安排的?”秦炜一边调来矿洞的结构图,一边与刘知夏商量对策。
“大校觉得贺书记往玉山调的兵力太多了,建议无关人员立即回防。”
秦炜眉头一皱,道:“难道那些极端分子还有别的打算?”
“有这个可能。”刘知夏从背囊里抽了一卷地图出来,把地图在简易桌上铺平,用红笔将几个重要的点标出来,冷声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极端分子要在这几个点同时发动袭击,天南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起。”
秦炜看着那几个点,眉头越皱越深,“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贺朝阳的脚步倏然一顿,“什么意思?”
“你过来看看,”秦炜示意他过来看地图,“你看看玉山的方位,这里是离天南最远的地方,再看看我们调过来的兵,恰好是从天南到玉山一线抽调的。”
“现在回防来来得及吗?”
“走陆路的队伍还没到,半路折返的话应该来得及。”
“马上命令他们回防。”贺朝阳对秦炜道:“我刚才就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花越城绑架凌未不可能没有目的,可是他什么条件也不提,就和我们在这里耗着,想必是想把大部队拖到这里,他们再趁机行事。”
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只是简单的绑架案这么简单了,秦炜的脸色愈发凝重:“看来势必要调人回防,只是人都调走了,凌未怎么办?”
贺朝阳心中一紧,可是无论如何,他也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知夏,你带过来多少人?”
“只有一个小队。”
“外围有花越城的人手监视吗?”
“有。”
贺朝阳的眉头紧皱起来,道:“有什么方法能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回防呢?”
秦炜与刘知夏对视一眼,齐声道:“趁着夜色走。”
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走到半路的队伍已经接到了马上折返的通知。
虽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但是各支队伍已经嗅到了危险的信号,因为命令中还有一条,就是注意隐蔽。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各支队伍的主官心里暗暗忖度,但是却没人敢问出口。有了这一层顾忌,回程的时候动静就小了很多,甚至很多队伍都是打散了队形,分几路回防的。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贺朝阳第一次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别担心,”秦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许你这一次反而莽撞对了。”
“怎么说?”
“如果不是你大规模的调兵,极端分子可能还不敢出手呢!云舒追踪他们几年,始终不能将之一网打尽,现在你把兵调走了,那些人都活跃起来,反而是个绝好的收网机会。”
“可是一旦处理不善,百姓们就遭殃了。”
“拔除毒瘤的过程很痛苦,也一定会有牺牲。”秦炜见惯了生死,反而比较淡定,“你放心吧,这次调兵的事是我出面协调的,无论如何,我都保你平安。”
“真他娘的伟大。”贺朝阳斜睨他一眼。
“伟大谈不上,但是我必须为秦贺两家找好退路。”秦炜说道:“当年梁总理就说过,平定西北者,非贺朝阳莫属。我不能让你在西北未定之前,折断了翅膀。”
“得了,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去看看知夏的小队潜入矿洞了没有。”贺朝阳挥了挥手,钻进了帐篷。
天刚擦黑,一些守在玉山外围的队伍就接到了紧急返程的命令。
临时帐篷中已经架起了应急灯,贺朝阳和秦炜看着摊在桌上的矿洞结构图,不时地交换一下意见。
“报告!”刘知夏清声道。
“进来。”
此时是非常时期,刘知夏也恢复了一贯的军人作风。
“怎么样了?”
“一队长带着人从后山的一条废弃的巷道进了山,目前还没传回消息。”
“花越城带的人手探听清楚了吗?”
“根据徐学海的描述,花越城带的人有八个,但是根据实际排查,埋伏在玉山的人不只这个数,保守估计大约为二十人。”
“能探明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不能。”刘知夏据实以告,“这些人隐蔽的很深,有几个方位是靠我的直觉推断的。”
“不要小看你的直觉。”秦炜军人出身,从来不会小看所谓的直觉,因为危急关头,通常都是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救命。
“仅凭二十多个人就要把全天山的力量吸引过来,花越城的胃口真不小。”贺朝阳道:“多亏了云舒的情报,不然我这次就要犯大错了。”
“人之常情吧。”秦炜拍了拍他的肩。
刘知夏站在角落里,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下去。
天擦黑的时候,花越城开始了第二轮谈判。
凌未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折磨,整个人的状态有些萎靡。
“天黑了,贺书记吃过晚饭了没?”花越城的声音阴恻恻的,混合着玉山沁凉的空气,特别的扎人。
“托你的福,我第一次在风景这么美的地方用晚餐。”
“你还真能吃得下去?你的心上人到现在可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呢。”花越城说着,揪起凌未的衣领,强迫凌未扬起头来让贺朝阳看个仔细。
“我没事,不要担心。”凌未脸色苍白,声音沙哑。
贺朝阳凝视着凌未虚弱的模样,心都快碎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人折磨成这样,花越城到底对凌未做了什么?!藏在口袋里的拳头紧紧握起,整个人却愈发平静,道:“花先生真大方,竟然连口水都不给喝,是不是贵方物资短缺?”
“不要妄想套我的话了,”花越城得意道:“我这边什么都不缺,只是舍不得分你这小情人一口罢了。”
“花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贺朝阳义正言辞道:“凌未同志是我的老上级,不是什么小情人。”
“到了如今这地步,你还想撇清呢?”花越城的刀尖在凌未耳朵上挑了挑,血痕丝丝缕缕地落下来,映红了雪亮的刀尖。
贺朝阳心疼的快疯了,他恨不得扑上去一刀捅死花越城,把心上人解救出来,可是面对现实,他只能拼命保持冷静。
“不是撇清,只是不能容忍污蔑而已。”
“得了,你也别装了,”花越城显然失去了耐性,道:“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的作风你也不陌生,你怕这些话传出去影响你的仕途,其实你想的太多了。”
贺朝阳沉肃着脸,不说话。
“过了今晚,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195、同归于尽
贺朝阳冷厉地眼神瞪着花越城,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将花越城碎尸万段。
“保持冷静,拖住他。”耳机里,秦炜低沉的声音传来,贺朝阳眼神一动,浑身的戾气转眼间就褪去了大半。
仿佛没看到凌未被折磨地失去了生气的模样,贺朝阳让身后的卫士给他搬过来一张折叠椅,在花越城惊讶的目光中,施施然坐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花越城警惕道。
“不干什么,”贺朝阳拂拂衣角的皱褶,漫不经心道:“反正明天就没命了,正好趁机和你好好聊一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共同话题吗?年纪相当,同是出身京城世家,没准咱们还在一个学校读过书呢?”
“你少跟我套近乎!”花越城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你说再多的话也拖延不了时间,我知道守在外围的兵已经撤下去了大半,你现在想回防?晚了!”
“晚了就晚了吧,”贺朝阳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咱们就坐下来说说话。”
“哼,你还有心说闲话,你这小情人可快撑不住了。”
贺朝阳低垂了眼睑,对凌未的惨况视而不见。“我自己的命都快没有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哼,说的好听!”花越城一把揪起凌未的头发,嘲讽声道:“看吧,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维护的人,怎么看起来他拿你根本不当一回事?”
凌未低低地笑了两声,眼里闪过一抹温柔。
“喂,我跟你说话呢!”
凌未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睛贪婪地看着贺朝阳,旁人理都不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花越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将人推进了山洞,然后他也让人搬了把椅子,就这么大剌剌地坐在洞口,没有任何遮挡。
贺朝阳看着他对凌未行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面上却还要挂着满不在乎的笑,他多想让狙击手把这个人一枪爆头,可是凌未还在对方手里,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
“怎么样?好玩吧?”花越城举起手,做出个捻动的手势,“没想到凌厅长这把年纪,身体还这么好,连流出来的血都透着甜味。”
贺朝阳眼神暗了暗,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有喝人血的还好。”
“爱好倒是谈不上,但是人无聊时总要找些事情做。”花越城的声音本来就阴沉,伴随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和洞口燃起的火光,整个人如同深夜的鬼魅,透出说不出的诡谲。“拜你所赐,这些年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在京城开着豪车抱着美女享受生活,哪能狼狈到像条狗一样整天被人追杀?”
“这些都是我的错?”
“当然!”花越城的声音带了一丝浓浓的不甘心,“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杠,我何至于要流亡国外?如果不是楚云舒那婊子追着我不放,我又何至于铤而走险,和那些垃圾勾结到一起?”
“偷税漏税本来就不对,你在岳家长大,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么干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我只是倒霉栽在你手里罢了。”
“就算栽在我手里,岳老也早就为你找好了退路,如果他豁出脸面硬压下这件事,你觉得你还能走出国门去国外过逍遥日子?”
“这是他欠我们家的!”
贺朝阳摇了摇头,眼中带了一丝怜悯,“在黑暗里泡久了连心都黑了,你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唯独不曾反省过!我听说你出国时曾经卷带了大笔的金钱,岳老虽然对你失望却从来没有断你的后路,甚至还用自己的前程确保你生活无忧,可是你出国后做了什么?如果老老实实的做个富家翁,又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花越城沉默了,贺朝阳说的不错,如果从一开始他能保守一点不去碰触那些底线,现在他还在京城过着夜夜笙歌的生活。
曾经的荣华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离开故土,脱离了人人艳羡的上流圈子,岳老给他安排的地方太荒凉,想买个顺眼的东西都要开车走上一个小时,这样的落差让一向养尊处优的他怎么受得了?
失意过,颓废过,怨天尤人过,到最后他受不了这种寂寞的生活,选择了和某些极端分子同流合污。看着由组织制造出的一桩桩惨案,花越城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哼,你们不是要流放我吗?要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我还就不如你们的意,让你们看看我花越城的本事!
从与那些人勾结到一起后,他的生活就变了,任何与国家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他已经触犯到了国家容忍的底线。
从被楚云舒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再也不会恢复平静的生活,曾经有多嚣张,现在就有惶恐,可是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再也无法回头。
这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搏,成则扬名世界,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多年东躲西藏的生活早就磨光了他的意志,生或死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死的时候可以拖上恨了许多年的贺朝阳和凌未,如果不是他们,他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想到有这两个人给自己陪葬,花越城的笑就变得得意起来。
位高权重如何?情深似海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跟自己一样葬身玉山?到最后一刻,他一定要把两个人隔得远远的,让他们连死都不能死在一起!
花越城的阴谋贺朝阳还没有完全参透,但是花越城笑声里的异样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真的只是调虎离山这么简单吗?”他低声对着对讲机说道:“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安排。”
“我已经安排人在外围排查,知夏已经亲自进了矿洞,有消息她会通知我们。”秦炜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天色已经黑了,云舒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
“再催一下。”贺朝阳看着如丝幕一般落下来的天色,眼里闪过一抹焦急,花越城的状态不对劲,他要知道确切的行动时间,一定要在对方行动之前救出凌未。
“好。”秦炜理解他的心情,只简短的应了一声就切断了通话。
“得了,别白费力气了。”花越城也不在乎贺朝阳的小动作,他拿出一瓶酒来,对着瓶口慢慢喝着,一边喝还一边嘲讽地看着贺朝阳。
“凌未的身体不太好,我来替换他怎么样?”贺朝阳很认真的建议道。
花越城停住吹瓶的动作,挑眉笑了笑,道:“刚才不是还满不在乎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深情好男人了?”
“凌未是我的老领导。”贺朝阳义正言辞。
“得了,你们的关系当谁不知道呢。”花越城又抿了一口酒,等微酸的酒液滑进喉咙,才慢条斯理道:“你也不用懵我,凌未对你的重要性你自己清楚,有谁会为了一个老领导调动全天山的力量?以前吴三桂和陈圆圆我只当个笑话看,没想到现如今倒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你这叫什么?”
花越城挑了挑眉,谑讽道:“冲冠一怒为蓝颜?”
“我有你说的那么浪漫?”贺朝阳搬着椅子往前挪了几步,道:“天冷了,我也烤烤火。”
花越城手一挥,立即又有两只枪口对准了贺朝阳。“少跟我玩这一套,老实点!”
“报告,已经发现目标。”刘知夏清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贺朝阳顿时精神一震。
怕花越城发现,他一句话都没说,只听着刘知夏和秦炜讨论。
“目标身边有几人看守?能否成功救援?”
“目标身边有六人看守,外围还有一道红外防线,暂时不能靠近。”
“目标情况如何?有无生命危险?”
“精神状态不佳,暂无生命危险。”
“原地待命,注意保护自己。”
“是。”
秦炜切断了通话,贺朝阳的拳头悄悄握紧了。
山里一片寂静,远处是呼啸而过的山风,洞口是跳跃的火苗。火光下,一切都显得沉静而肃杀。
就在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花越城腕上的手表嗡嗡地震动了几声,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甩手就把酒瓶扔到了地上。
“贺大书记,时间快到了。”
贺朝阳眉头一肃,什么意思?
“很快,天山各处就会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隆隆隆,你可不要以为是在放鞭炮……”花越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缓缓地站起身,对里面说道:“把我们的客人请出来吧!”
凌未再度被拖了出来,他的脸色更苍白了,可是神情却很平静,看到贺朝阳,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和依恋。
“凌未,你怎么样了?”贺朝阳的声音黯哑而低沉,黑夜中听来极为熨帖诱人。或许是真的觉察到了危险,两个人的眼神再也无法掩饰,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双方视线中的缠绵。
见两人毫不遮掩的对视,花越城啪啪地击打了两下手掌,“两位情深意重,我真是太感动了!”
贺朝阳没理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凌未。
“我没事,不要顾虑我。”凌未温声道。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贺朝阳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坚决。
“你想救他出去,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运气。”花越城嗤笑一声,道:“两位,别在这里秀恩爱了,还是想想身后事吧!”说着,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雇佣兵们全都动了起来。
最后的时刻终于要到了吗?凌未握紧了抓在手里的小石子,无论如何,他要护住贺朝阳,哪怕是与花越城同归于尽,也不让花越城伤害到贺朝阳。
同样的想法也浮现在贺朝阳的脑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都坚定了要护对方到底的决心。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花越城拉着凌未,在雇佣兵的围护下走出了山洞。旷野中,两批人马持枪相对,贺朝阳身上没有任何遮挡,就像一个天然的活靶子。
“我的使命快要完成了。”花越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对贺朝阳道:“很快天山就会陷入一团混乱,你这个乌城的书记也保不住了。”往严重里说,随着贺朝阳下台,贺家这条大船也被他凿了个无法弥补的窟窿,很快就要沉了。
“哈哈哈!”想到这件快事,花越城得意地大笑起来。
“你笑得太早了,”就在花越城仰天大笑的时候,秦炜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天山没有发生爆炸,一起都没有。”
“不可能!”大笑戛然而止,花越城的脸色扭曲的不成样子,“计划那么周密,怎么可能出岔子!”
“你以为我们会被你的假情报所骗?”秦炜冷声道:“原先预定的地方全部出现了偏差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不是你们这样的乌合之众,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是我们最神圣的职责,你们……”秦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为了保命什么秘密都能泄露的组织,有何资格与我们对抗?”
“你、你、你……”花越城气得直发抖,本以为能趁机搅乱天山的局势,没想到精心策划的阴谋刚刚开始实施就被楚云舒扼杀在了萌芽状态。想到他为了这场阴谋所付出的时间、精力还有金钱,花越城整个人都扭曲了。
“老板,情况不妙。”雇佣兵之一悄声汇报道:“有很多士兵在向玉山靠近。”
“靠近?”花越城的脸色狰狞起来,他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道:“吩咐下去,执行第二套方案!”
“不好!矿洞里发现了炸药!”刘知夏的惊叫声从耳机里传来,贺朝阳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就听到了花越城桀桀地笑声。
“不只是炸药,”他一把拉下身上的外套,露出了绑满了炸弹的上半身,“怎么样,满意你看到的吗?”
贺朝阳的瞳孔倏然紧缩,难怪花越城会撂下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的狠话,原来他真的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不要让他们退到山洞里!”见花越城在雇佣兵的护卫下正在往后退,秦炜大喝一声。
“矿洞里都是炸药!”刘知夏的声音再次传来,“排爆手!快!”
196、最后的疯狂
局面一下子就乱了,花越城拖着凌未往后退,雇佣兵的枪口端了起来,恶狠狠地对着贺朝阳等人。
贺朝阳无视自身的安危,眼睛紧盯着凌未,生怕凌未在这场混乱中被误伤。
“黑虎,包抄他们的后路。”秦炜做了个切断的手势,花越城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奔袭出一队人马,眼看后路要被切断,花越城急得直跳脚,“你们这群废物,快开枪!”
远处传来枪响,但是因为双方人马都混在了一起,枪手也不敢有大动作,自己这边人手本来就不够,误伤一个就损失一个,不划算。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谁他妈也别想活!”花越城一手勒着凌未的脖子,一手按在了炸弹的控制按钮上。
众人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投鼠忌器,谁也不敢再靠近他。
“哼,过来啊!”花越城得意道:“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
贺朝阳脚步顿住,脸色阴寒。
秦炜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正在这时,矿洞里传来刘知夏的声音,“无法排爆,所有人立即撤退!”
卧槽!秦炜暗骂一声,怎么什么糟心事都赶到一块儿了?
“怎么办?”他问贺朝阳。
“不知道。”贺朝阳紧紧地盯着凌未,不敢放松分毫。
“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下命令呢!”秦炜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醒。
“你们先走,我必须跟凌未在一起。”
“你他妈疯了?”
“我早就疯了!”到了这一步,贺朝阳反而平静下来,从凌未被劫持起,他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跟凌未分开。
“知夏,还有多少时间?”秦炜抹了把脸,冷声道。
“最多十分钟,我和排爆手断后,你们马上走!”
十分钟,能不能跑到安全范围还很难说,秦炜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局势,对花越城说道:“花越城,相信你知道矿洞里埋藏的炸药吧?”
“当然。”花越城得意洋洋,道:“那可是足够将主巷道炸塌的分量,以后你们要想再开采玉石,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矿洞爆炸,整座山体都要受影响,你就没想过后果?”秦炜冷冷一笑,道:“恐怕你自己也要埋身其中吧?”
“哼,那是为你们准备的葬身之地,我还没资格享用。”花越城勒着凌未,在雇佣兵的保护下一步一步往直升机的方向移动,“你们不是为我准备好了逃跑的工具吗?既然天山的其他动乱都被楚云舒那臭婊子化解了,那就让玉山成为这次行动的绝响吧!”
“放开凌未!”贺朝阳横跨一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贺朝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这一步还想逞贺家二少的威风,晚了!”说着,他做了个手势,让枪手给贺朝阳一个警告。
噗!空气中闪过一道火光,凌空而来的子弹直直射向贺朝阳,这一枪来的太突然,秦炜只来得及推了贺朝阳一把,子弹擦着贺朝阳的肩膀飞了过去,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
“朝阳!”凌未艰难地嘶声喊道:“别管我!”
贺朝阳摇了摇头,道:“我绝对不会让他把你掳走。”
“我不会走的。”凌未坚定道:“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我死也不会走。”
“情操很高尚,可惜现实很残酷。”花越城桀桀笑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没了你这张护身符,我可就惨了。”说着,他拖着凌未一路往直升机的方向走。
“不能让他们上直升机!”秦炜急了,一旦花越城劫持着凌未上了直升机,哪怕楚云舒做的再出色,这次行动也是失败的,而且凌未被掳走,就他和贺朝阳的感情而言,绝对后患无穷。
谁知道花越城会仗着凌未在手对贺朝阳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为了爱人任由对方予取予求的后果,秦炜简直不敢想。
眼看着离直升机越来越近,大家都心急如焚。
贺朝阳更是亦步亦趋,生怕凌未被劫持走,从此天人两隔。
“这他妈的破事!”秦炜带着兵团团围住了直升机,哪怕硬抢也要把人抢下来,可是花越城腰间的炸弹威力太大,大家投鼠忌器,都不敢逼迫太紧。
快了,离舱门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了。贺朝阳觉得自己的心跳就要停了。
“未未!”他怆然喊道。
“朝阳,退后!”
就在花越城以为阴谋得逞的瞬间,凌未突然发力,被绑缚的手臂骤然松脱,手心里尖锐的石子狠狠地扎进了花越城的手臂,只一瞬间,围着花越城的雇佣兵还没反应过来,凌未就抱着花越城滚在了地上,他紧紧地搂着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