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为名声所累
第198章 为名声所累张方平哈哈大笑,并没有在意王珪的话。
十二哥早就说过,其实他们这个岁数想女人是正常的。
谁不就是没长大也没长毛!
只不过目前还是前途重要,可以克服想女人这件事。
不像王珪,他是要去当禁军的,早点成亲生孩子也好。
万一要上战场,难免出现伤亡。
至于宋煊有孩子这事,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无意间说出去。
宋煊松开王珪的脖子,帮他抚平衣服的皱纹,自是带头出去。
王珪暗暗叹了口气,给十二哥做事,还得出卖色相。
不过一想到那个小侍女,王珪觉得偶尔出卖一次也没什么的,不耽误自己明年回东京。
应天书院。
昨天的消息一经传播来,自是引起了热切的讨论。
许多学子都是有了畏难心思以及想要为自己争取利益的事。
无论是考过的,还是没有考过的。
他们各自担忧的点,都不相同。
这次包拯没有在老地方等着,而是主动站在书院门口等着宋煊。
依旧是熟悉的肉包开场。
包拯这次没有立即打开吃掉,而是示意宋煊进一步说话。
“有事?”
因为今天包拯出门迎接这事,就透露着不正常。
“有人鼓动同窗去府衙闹事,请求朝廷废弃这条新规则,你去不去?”
“不去!”
宋煊很是干净利索的回绝了。
包拯点点头,他就知道宋煊是有脑子的。
他清楚的知道什么事该办,什么事不能办!
“这帮人没脑子,真以为闹一闹,朝廷就会改变新政策?”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群人不知道受谁的鼓动,总之有些不正常。”
宋煊哼笑一声:“他们这种就算能蛊惑应天书院的学子,可能蛊惑应天府的所有学子吗?”
“更不用说还有大宋境内的读书人!”
宋煊可不觉得的大宋的这群读书人有什么指导思想,能够搞学潮运动。
更不会有什么人支持!
你能读书,是一脚踏在了士大夫的阶级。
可你无法顺利通过科举考试,就始终不是这个阶级的一员。
人家那群既得利益者,凭什么给你说话?
“不错,这种事更容易枪打出头鸟!”
包拯这才开始吃包子,他点头道:
“有道理,他们被脑子一冲动就觉得能对抗官府,这天下要是读书人说了算,还要费心费力参加科举考试当官做什么?”
“不如造反呢!”
包拯整一个大无语。
十二郎受五代遗毒影响有些大,动不动就举极端例子。
他出身官宦家庭,对于权力的来源是有一定的认知的。
那就是对上负责,对下执行!
下面反抗,便是要打上刁民的标签。
大宋较五代那是及其进步的!
况且这种事包拯是不愿意掺和的。
他有些担忧有人找宋煊去参与。
毕竟上次宋煊振臂一呼,许多学子都跟着他走了。
这份情谊依照宋煊这种有侠义之心的,必然会有所表示的。
只不过到了最后,跟随宋煊的人数越来越少。
包拯是明白宋煊故意绕路回家的背后意思,就是为了筛选出志同道合的人。
那也绝对不是为了反抗官府做的准备!
包拯不愿意宋煊去趟这趟浑水。
“不对啊!”
张方平却是有些紧张:
“他们该不会是想要复刻十二哥你对付窦臭的招式吧?”
“那他们可真是蠢笨如猪了!”
宋煊忍不住吐槽道:
“那件事我从里到外都占着理呢!”
“他们现在连理都没有!”
“这可是朝廷下发的,天子太后宰相们,哪一个不清楚?”
“现在想要聚集起来反抗朝廷的政令,他们还没这个资本。”
“更何况我当初反抗的单一来源的官员窦臭,他本就名声极差,又以权势压人,我自是能夺得不少同情分!”
“可今日不同往日,如今他们这样做,是无理搅三分。”
“若是真让他们成了,今后朝廷只要一发诏令,就能组织许多人去闹,大宋还有未来吗?”
包拯其实很是佩服宋煊的思维。
这也是他从宋煊身上学到了一些技能。
比如有条理性的“辩论”。
如今包拯还没有进化成大喷子呢,但已经开始在这条路上狂奔了。
包拯颔首:“我其实是担心有人来找你。”
“无妨,他们找我,我就去吗?”
“那我们都不要掺和了!”
包拯在吃包子的间隙说了一嘴。
“嗯。”
就在三人说话间,听到:
“十二郎,可算找到你了。”
王泰悄咪咪的闪身过来:
“不好了,好多同窗都被裹挟了,想要让你挑头与官府对抗,妄图废弃这条科举的新规矩!”
“啊?”
三人皆是感到不可思议。
“直娘贼!”
宋煊闻言大骂一声:
“谁鼓动出来的,真他妈的又坏又蠢!”
王泰小心翼翼瞥了宋煊一眼,悄咪咪的问:
“真不是~你搞的事?”
“我疯了?”宋煊一脸震惊的瞧着王泰:
“你不能怀疑我的智商啊!”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王泰自是晓得宋煊这话的意思。
“嘿嘿嘿,你完了。”
宋煊十分晦气的道:
“我脑子有病啊,才会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子身份,公开反对朝廷的政策!”
王泰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能是你!”
“但是他们都说是你!”
王泰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三人成虎。”
“十二哥,你可得想个法子啊,这口黑锅,你绝不能背上,可是要考解元的!”
张方平只觉得书院当中有人是坏比,就是为了给宋煊添堵。
毕竟这里不比家乡的小私塾,此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总归是心思复杂。
“不必理会,待我先想想怎么揪出幕后之人。”
待到包拯吃完饭,宋煊四人才进入书院的大门。
大家都可以看见,应天书院今时不同往日。
自是有人不断的游走,不少人聚在一起。
听着其中某个人慷慨激昂的诉说着什么。
“直娘贼,真是群众里面有坏人呐。”
宋煊回到教室。
发现也就是几个通过发解试的人,端坐在教室里。
“十二郎来了?”王尧臣面带疑问:“有人找你了吗?”
“倒是没有,今日怎么都不读书了?”
宋煊坐在一旁,面露疑色。
王尧臣就把自己知道的事,与其他人的串联说了一通。
“有人找过王兄了?”
“嗯,不过被我拒绝了。”王尧臣摇摇头:
“此事他们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
“朝廷出此政策,意在加大科举难度,只能说明朝廷冗官现象极为常见。”
“如何会改变既定的政策?”
王尧臣话锋一转:“十二郎也是来做说客的吗?”
“你怀疑我的脑子?”
“哈哈哈。”王尧臣连忙摆手笑道:
“我自是不会怀疑,只不过有人打着你的名义来劝我,这自是会让人误会的!”
“直娘贼!”
宋煊忍不住再次怒骂一声:“我宋煊的名头就这么好使吗?”
“哈哈哈。”
王尧臣瞧着宋煊这幅不自知的模样,顿感十分好笑。
“你宋十二的名头别说在这小小的应天书院,就算是在整个宋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在养望这件事上,王尧臣不得不佩服宋煊。
此子虽年纪轻轻,但做事却是老辣的不行。
那书铺的利润不仅供应书院,还为书院拉来了别人的“赞助”。
就是为书院学子们能够安心学习,至少油灯、蜡烛再无短缺现象。
那中午一顿饭,也是十天内有八天会有的。
不仅仅是惠及书院,归德军的一些家属,以及专门照顾孤寡老人幼童的地方,也是经常有吃喝送去,还有义诊等等。
小小的勒马镇及时雨宋煊的名头,早就喊到了整个宋城。
那帮贼配军的家属,要么就是负责粘贴纸张,要是手艺好的,就被丝绸行吸纳。
否则那以前的丝绸行长赵会长,如何能轻易易主,被雷员外获得?
所以王尧臣觉得,此事就算不是宋煊的意思,但架不住有人裹挟他的名声,来逼迫他认下。
宋煊面色很是不爽,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名声所累。
“现在我可是听说什么要组成十八路诸侯讨董,就是不知道这个董会是谁?”
王尧臣瞧着宋煊的面色:
“你才十八路诸侯盟主之位,舍你其谁?”
“好啊。”
宋煊连连颔首:“我是真没想到咱们这小小的应天书院,真是卧虎藏龙。”
“晏知府上次发解试的题目大多数都跟历史有关,现在一个个苦读史书,把学问都用到这上面来了。”
“哈哈哈,有点意思。”
“你还笑得出来!”
夫子王洙站在门口,瞧着宋煊发笑。
宋煊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王洙:
“夫子,外面他们那些人打着我的名义所做之事,我是一概不知,你信不信?”
“我当然知道你宋十二的底细。”
王洙走进门开:“勒马镇神童,再怎么做蠢事,也比一般人都聪慧。”
宋煊此时可没有什么多谢夸奖之类的话:
“夫子,昨日还不曾如此大的规模,怎么今日一来便是如此?”
“那还用说,自是像你这般回家睡觉的人少,一个宿舍七八个人知晓了,其余宿舍能不知道吗?”
“一传十,十传百,书院如此规模,各种消息传的飞快。”
王洙瞥了宋煊一眼:“院长喊你过去。”
“好的。”
宋煊也明白,出了这种事,必须要有人制止。
否则范仲淹这个院长别说干不了,连知府晏殊都得受到影响。
王洙瞧着宋煊离开教室,悠悠叹了口气:
“照此下去,十二郎将来必定是大宋的文坛领袖啊!”
“文坛领袖?”王尧臣却是摇摇头:
“他年纪轻轻便被名声所累,将来做事定然会引太多人注目,许多人都会盯着他出错,反倒不容易施展出一身的本事来。”
“尤其是像宋十二以前说过的猪队友,比敌人还难缠,文坛领袖遇到的情况只会如此多,却不会减少的。”
王洙也明白他的话。
目前的情况而言,却是如此。
别管宋煊想不想干,可下面的人都会推动着他去干。
此举,不得不让王洙想起了宋太祖的陈桥兵变,许多人把龙袍强行披到他的身上。
宋煊比宋太祖差的远了。
但王洙认为,此时的情况与当时大差不差,而且还更加棘手。
那些兵将至少是服气太祖的。
这些学子不过是利用宋煊的名声,害怕将来出事,自己担责,这才是最重要的险恶用心。
“就看十二郎他准备如何反击了!”
王尧臣却是对宋煊并不那么的看好,此事是一把双刃剑。
一下子就容易伤到自己。
宋煊进了院长的办公室,当然许多夫子都跟范仲淹用同一个大屋子。
“院长,您找我。”
“坐。”
范仲淹手中的毛笔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发问:
“书院当中的事,你可知道了?”
“听说了。”宋煊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
“那你有什么看法?”
宋煊稍微想了想,才开口道:“我目前并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但最重要的是无需自证。”
“不自证?”
“不错,当别人怀疑你的时候,永远不要陷入自证的怪圈。”
宋煊说完这句话后,登时有个主意:
“院长可派人关闭书院大门,召开一次全体师生大会,让众多学子都上台畅所欲言,瞧瞧是谁在背后鼓动的。”
“然后在叫我上台,我一个个指认,他们都是从谁那里听说是我鼓噪的,时间会费的长一点,但总归是能见效的。”
听了宋煊这个主意,范仲淹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已经派人去请晏知府派兵来此,绝不能让学生们去街上吵闹,否则事情越发不可控!”
宋煊也明白,要是街上有人知道了,他在来的路上就该被询问了。
毕竟他这个及时雨的名头,可真不是白叫的,自是落下了许多人情。
“派兵?”
宋煊点点头:
“倒是老成之举,无论如何只要把风险控制在书院内,便不会加大规模,否则朝廷追责下来,不定要剥夺一些学子的考试资格,我宋煊也会受到牵连。”
“你知晓就行。”
范仲淹当然知道依照宋煊那聪慧的劲头,绝不会在这种事情犯蠢的。
真相便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去做事。
最后这口黑锅还得甩在他的头上。
“临近发解试了,我不希望咱们书院在出什么乱子,最终受到影响的只能是许多普通学子,我们这些夫子被问责后,顶多也就不干了。”
范仲淹其实心忧的还是许多被情绪卷进去的学子。
朝廷既然有政策,即使不对,那也是官员的事,与你们无关。
除非你们将来进入官场后,靠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对推动改革。
否则现在做的这些事全都是徒劳,反倒会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像宋煊这样的清醒之人,毕竟是少数,才会让范仲淹感到头疼。
书院的许多学子仿佛书都是要读傻了一样。
被人蛊惑三两句上头了,就要怼天怼地的!
“看样子,待到今年发解试过了之后,我也要考虑,放大批学子出去游学,在路途增长见识,见见世面,受受欺骗,也好过总是闭门读书就行。”
范仲淹再次叹息一句:
“否则就是当官了,也容易被人几句话就当成刀子去用,自己还洋洋得意,那种蠢样子,真的让我心痛又心疼。”
“游学?”
宋煊点点头:
“理应如此,若是顺利通过发解试,明年的春闱就要前往东京,发解试中榜下发后,理应趁着这段时间出去增长见识。”
“嗯。”
范仲淹想了想:“此番对于发解试,你可有把握?”
“院长,我这次真的是冲着应天府解元去的,谁能考得过我!”
“好好好。”
听着宋煊如此狂妄的话语,范仲淹不仅没有制止,反倒十分鼓励:
“你有这个决心便好,苦读这么长时间,也该试一试你磨砺出来的刀锋的锋利的程度了。”
“院长且拭目以待。”
范仲淹摸着胡须忍不住笑道:
“其实我上一次就想要拭目以待的,谁承想你连榜单都没中,着实是让我被笑话了许久,甚至遭到了谩骂。”
毕竟当年许多人都押了宋煊一举夺魁,可惜没上榜。
除了骂宋煊不努力,再加上宋煊遇刺,总之就是应天书院的锅。
尤其是院长范仲淹,他又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凭什么取代上一任院长!
范仲淹以及王洙也是背锅不少。
他们都渴望着宋煊用事实证明他自己,同样也能证明他们这些夫子,并没有误人子弟!
如此一来,应天书院的名声才会变好,也有人愿意来报考。
要不是晏殊给各地故旧写信,当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学子前来报考书院的。
“院长,我听闻一句话,送给你。”
“哦?”范仲淹早就见怪不怪:“又是你那死去的师傅说的?”
“哈哈哈。”
“我听听。”
宋煊笑了笑:“我师傅说: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到挺全面!”范仲淹轻微颔首:
“那我该如何处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