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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第220章 江烬霜,我也有状元袍。

    第220章 江烬霜,我也有状元袍。
    卧房。
    江烬霜觉得有些奇怪。
    她停在了裴度的卧房前,只是看他。
    裴度仍是牵着她的手。
    眉眼清隽,带着她往卧房内走。
    “裴大人,”江烬霜笑道,“夜黑风高,您牵着一个娇弱女子往自己卧房中带,是不是太不成体统了?”
    裴度闻言,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一番,吐字清晰:“我没有带别人进来过。”
    啊?
    这是重点吗?
    江烬霜愣神的工夫,倒是让裴度顺利将她带进了卧房。
    卧房中,檀香缭绕,江烬霜站在外室,裴度也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房门阖上。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放开她的手,裴度便径直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隔着帷幔,江烬霜有些不耐烦了:“裴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吗?今夜你与林清晏,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烬霜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林清晏到底是新晋状元郎,即便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公然挑衅这位权臣首辅啊。
    这不是作死吗?
    林清晏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蠢货啊。
    想到这里,江烬霜继续开口:“那位状元郎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武功造诣的,裴大人有些武功底子,不可能打不过他吧?”
    帷幔内,内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似乎是某人从衣橱中,拿出了什么衣裳。
    江烬霜微微蹙眉,耐心告罄:“裴度,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现在上榻睡觉了!?”
    “裴——”
    “度”没说出口。
    待男人掀开帷幔,再次出现在江烬霜面前时,江烬霜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裴度身上原本的那身墨蓝宽袍脱掉了。
    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身大红袍。
    不是一般的大红袍。
    看着补字上的纹样,江烬霜一眼认出——
    这应当是当年裴度科考高中时,穿过的状元袍。
    江烬霜瞳孔微缩,看向裴度的眼神紧了又紧。
    不、不太对劲。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江烬霜就是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太对劲。
    那身状元袍其实裴度并未穿好。
    可能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那原本平整的红袍被他穿得歪歪扭扭,侧开的衣襟也没扣好,露出里面白皙流畅的线条。
    ——裴度这个家伙,居然连里衣都没穿。
    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那幅好光景,实在不成体统。
    江烬霜咽了口唾沫,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脊背的僵硬。
    她不太清楚裴度这么做的意思,更不明白这三年前的状元袍,怎么他还留着。
    只是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裴度抬脚,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寸步不退。
    “江烬霜。”
    他垂头看她,这样叫她。
    他的眸光还是晃荡着的,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想要急于证明什么的急切。
    藏得很深。
    “你瞧,我与他,是不同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江烬霜浑浑噩噩,有些没听懂。
    男人张开双臂,当着她的面,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似乎是想让她仔细看个遍。
    “江烬霜,我也有状元袍。”
    “别看他的。”
    “看我。”
    该怎么说呢?
    江烬霜在感情方面其实一直比较淡漠。
    当初说是喜欢上了裴度,便追求纠缠得猛烈,甚至不太顾及他本人的感受。
    至少她当时认为,那便是她能给裴度的,最好最真挚的“爱慕”。
    但与此同时,江烬霜又特别会洞悉旁人的情绪与感受。
    只是她愿不愿意,想不想罢了。
    就如此时。
    听着裴度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江烬霜眨眨眼,眼中浮现一抹笑意。
    “裴度,你嫉妒啊?”
    她言简意赅,短短几个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一定要撕扯开他的层层伪装与言不由衷,精准地刺入他的心口上。
    血淋淋的。
    果不其然,裴度闻言,眸光晃动几下,微微抬眸,视线与江烬霜对视。
    “嫉妒?”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江烬霜点点头,笑得恶劣:“因为我当年未见过你穿状元袍,如今比起你,我先看到了林清晏身穿状元袍的模样。”
    像是被人捷足先登一般。
    江烬霜笑意坦荡:“裴度,你嫉妒林清晏啊?”
    许久。
    男人伸手,带起江烬霜的手腕,放在了他状元袍上的补子上。
    随着她指尖的滑动,男人喉结也上下滚动几分。
    细腻柔软的指腹划过布料,隔着那层布料,止不住肌肤上泛起的痒意。
    终于,男人眸光微沉,声音低哑。
    “是,臣嫉妒。”
    “臣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从第一次,在翰林院送上来的那本画册上,裴度看到那张身穿状元袍的林清晏时,便浮现了这样的念头。
    ——他不能穿着这身红袍,出现在江烬霜面前。
    他的眉眼与他确实有三分的相似。
    裴度不喜欢那三分的肖似。
    更不喜欢三分肖似的新晋状元郎,穿着的那身状元袍。
    ——她还未见过他穿这身衣裳的。
    她走时,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后来,他科考高中,状元及第,那身状元袍穿在身上时,她却一眼都没看到。
    不太公平。
    并不公平。
    凭什么要让她先看到一个赝品,穿着一身红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夺走了她的视线。
    是这样的。
    自她在寿宴上见到身着红袍的那个“赝品”时,眼神就再没从他身上挪开了。
    只是状元袍而已。
    只是三分相似而已。
    只是同他一样的状元郎而已。
    不该这样。
    ——他分明也有状元袍的。
    “江烬霜,”男人带着她的手,划过他柔顺光滑的衣袍,“我与他是不同的。”
    “他不是我,他穿起状元袍来,比我差得多。”
    被带着的指腹,不知何时被他勾进了歪歪斜斜的玉带上。
    那玉带本来就没系紧,如今只是轻轻一勾,“当啷”一声,那价值不菲的玉带便掉在了地上。
    原本就不算齐整的衣袍,露出更多白皙与线条。
    江烬霜微微扬眉,语气不变:“所以裴大人,您要不要跟本宫说说,今夜那位新晋状元郎,究竟是如何打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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