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恨
翌日中午,白昱舟提着行李箱上门。彼时两个人正在浴室,潭书站在镜子前刷牙,祁孑译洗漱完了,闲闲地站在她身后,双臂从空荡荡的衣摆钻进去捆住她的腰,下巴支在她脑袋上。
“痛不痛。”
潭书含着牙膏,“嗯?”
“下面。”
她下床时腿都在抖,还是他给她抱进来的,之后他自己反思了一下。
“......”
“咚咚!”
潭书蹙眉,胳膊肘往后顶了两下,“去开门。”
祁孑译点头,在她后颈蹭了蹭,“下次不会了,你说停就停。”
......
......
“卧槽,你被家暴了?”
一开门,一个满是抓痕和牙印的半裸体入眼,视线往上,脸上还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
嚯,要不还得是年轻人呢。
“年轻,确实,能干。”还,玩得花。
白昱舟竖起大拇指,探着身往里瞄。
“谢了。”祁孑译接过行李箱,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室内狼藉。
“......”见状,白昱舟挠了挠下巴,催促道,“速度速度,一帮子人饭都没吃,都等着你俩。”
祁孑译抬了抬下巴,关上门。
这才有空去看手机,在一众标红数字中,他点开其中一串。
指尖悬停,他瞥了眼浴室关闭的门,拨回去。
浴室内,潭书擦净脸上的水珠,瞟到锁骨上的吻痕,忽然想起那条被扔进杂货屋的蓝宝石项链。
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梦到过姜明鉴了。
时隔这么多年,回忆起那条项链的颜色,依旧感到失望。
记混了?还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也喜欢蓝色?
也会把她的喜好,安到另一个女儿身上吗?
又想起她的电话。
月月公主。
她和姜澄月的生日在同一天。
一想到她十岁生日那天,他在发言台上,在亲戚朋友合作商面前扮演一个爱妻疼子的好男人,背地却和小叁生了个私生子,潭书心中的恨意便越蹿越高。
听说这些年,姜澄月每一次生日都有祁孑译陪在身边,姜澄月很喜欢她的哥哥。
那她的哥哥呢?
她的哥哥在打电话,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潭书推门出去。
相视一瞬,祁孑译垂眸,对那头低语一句,草草挂了电话。
潭书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扫了眼通话记录。
“陈,素。”
而后还给他,去到一边翻行李箱,“乖宝宝?出远门还要跟妈妈报备?”
“不是,我看有未接,回一个。”祁孑译手也在行李箱里翻着,目光却在她脸上打转,“不开心了?”
“你妈找你干嘛?”
“要我抽空回家吃饭。”
“妹妹要过生日了,也得回家尽尽哥哥和儿子的职责了?”
“潭书,你能别这么阴阳怪气么。”祁孑译说完,窥了眼她没什么表情的表情,自觉窝囊地坐到床上,“我没跟你说过吧,你俩生日同一天,挺巧的。”
潭书拎着裙子起身,背对他脱下短袖,皙白的身体和深浅不一的红痕一览无遗。祁孑译喉结滚了滚,有些缱绻地问:“潭书,我能陪你过生日吗?”
话音一落,更他妈窝囊了,身边没谁谈恋爱是这样式儿的。
这样......也行。
“往年不都陪你妹。”
“以后都想陪你,你想我陪你吗?”
换好衣服,潭书侧身坐到床边,两只脚都穿好鞋袜,然后站到他面前,俯视他。
“姜澄月想你陪吗?”潭书挑了挑眉,”她想我就想。”
“......”
“她应该想。”
祁孑译把她揽过来,在她胸口蹭了蹭,抬头看她,“但我只想陪你。”
“我可以吗。”
他抱得更紧,去询问她的眼睛,“就我们两个人。”
潭书搭上他的肩,摩了摩他的后颈,“可以。”
像女王的施舍。
......
潭书没有化妆,只擦了个防晒,素净着一张脸,浓眉大眼依旧冷艳,祁孑译把自己收拾好,站到她面前时,她刚用气垫遮完身上的吻痕。
这么点时间他还抓了个发型,头发往后扬,露出硬朗的眉骨。年纪轻就爱装成熟。
视线下移,他脖子手臂上也够呛。潭书着手给他遮,他还不乐意,就爱露着。
最后还是被摁住,一一遮盖。
一出酒店,就用湿纸巾整个擦掉,擦得脖子都发红。潭书白他一眼,再懒得管。
白昱舟订的北礼特色菜,在市中心的一家星级酒店。
门被服务生推开,大部队进场,场内燥候多时的孟曲视线停在一处:“这么热的天你戴口罩?咱也没火到这种程度吧。”
方沐:“是吧!我十分钟前和你说了同样的话。”
祁孑译给潭书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摘下白色口罩。
“歪日?”孟曲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得大大的,“这么快就有黑粉了,都打上门了?”
白昱舟厌蠢症犯了:“你二逼吧,没看着他脖子和胳膊那圈印儿啊,人好着呢。”
方沐才恍然大悟:“所以是我宝儿扇的啊?!”
“你俩做爱还是做恨啊我靠......?”
音落,潭书和祁孑译同时抬眸,眼里的情绪一模一样。
——阴恻恻地警告。
孟曲双手合十,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求饶。
其实他憋住没说的是——
不儿,兄弟,你性癖是被扇?白长这么s一张脸!
瞅瞅那牙印、巴掌印、淤青...瞅瞅!多吓人!
这他妈得多恨多激烈啊!
......
饭后,出了包厢,祁孑译就又戴起口罩,他们得出发去机场了。
叁十八度的高温,方沐预约了北礼最着名的艺术馆,时间正正好,她打开叫车软件。
祁孑译把潭书单独拉到边上:“晚上几点的飞机?”
“七点。”
“登机前,下飞机,到家,都给我个信?”
什么毛病,潭书:“学查岗?”
“知道你安全到家,我放心。”
潭书点了头。
“我下周二没什么课,去找你,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别几把腻歪了,就分开几个小时啊,”白昱舟在马路牙子喊,“车到了。”
“我得走了。”祁孑译扬眉,捏了捏她的手,“亲一下?goodbye kiss。”
昨晚嘴都亲肿了,腮帮子酸得吃个饭都难受,还没亲够?
潭书的目光从白昱舟一行人移到他脸上,他脸很小,口罩一戴,掌印就消失。
干燥的阳光穿透他冷白的肌肤,几乎与口罩的颜色融为一体,潭书闻到太阳的味道,也闻到他身上玫瑰洗衣液的味道。
干净的,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