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以说,关系应该完全调整回来了,两人之间的互动除了上司跟下属的关系,还多了一些好朋友的互动。宗齐迷上她的厨艺,为了吃到变化多端的早餐,甘愿每天来她家接她上班,她可以省下交通费,他可以吃到好吃的早餐,况且还可以在车上先把当天的工作内容讨论一次,对于热爱工作的两个人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天他早到了,楼下又刚好有停车位,宗齐车一停,就直奔梅家,反倒是梅惟宁遇到闹钟电池没电罢工,所以她还是被宗齐的门铃声给吵起来的。
“你来得正好,可以帮我一起准备早餐吗?”她倚在门框上,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你刚睡醒?”宗齐很惊讶。
“嗯,闹钟没响。”
“喔。”
他有些愣住了,无论是家居服或休闲打扮,还是她最常见的简单套装,他总是看到整整齐齐的梅秘书,但此刻的她,少了黑框眼镜,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一件式的可爱小花短睡衣,露出光滑白皙的双臂及美腿,她踩着毛茸茸的大拖鞋,半眯着眼,还没完全清醒,意外地让人觉得妩媚、慵懒且十足十的女人味。
眼前的景象让他措手不及。在他的认知里,严谨、朴实的梅秘书和女人味扯不上边的
“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起准备早餐?”她说,刚睡醒的嗓音有股撒娇似的柔软。
“如果来不及,还是今天我们可以到外面吃早餐?”他问,发现自己的声音意外地沙哑。
梅惟宁拢拢头发,懊恼地说:“不行啦,果菜汁的材料昨天晚上就切好、冰在冰箱了,如果留到晚上再打,会变得很难喝。”
宗齐呆望着她的脸,有些闪神。她带着睡意的声音、拨拢头发、嘟嘴,这些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怎么今天在他眼中看来都出奇地性感、撩人?
“那我能帮上什么?”
她轻轻地漾开笑。“进来吧。”
她连懒洋洋的笑容都充满诱惑人的电力,宗齐完全傻眼。他怔怔地进门,然后将铁门和木门全关上,傻傻地跟在她身后。她长发飘逸,紫罗兰的香味弥漫在鼻间,他飘飘然地沐浴在它馨香的气息里,来到厨房。
梅惟宁弯腰拿冰箱里的东西,没注意到敞开的低领微露出她小巧的酥胸。宗齐倒抽口气,视线赶紧挪开。
他从没想到梅秘书的小胸部对他同样地具有杀伤力。
梅惟宁将好几个保鲜盒一股脑儿地放在流理台上,然后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保鲜盒里的蔬果要拿出来用逆渗透水再冲过,这盒生菜是要夹全麦吐司的,也是要用逆渗透水再冲过,对了,你会打果汁吗?”
没有得到回应,梅惟宁抬头,发现这个男人只傻傻地盯着她看,根本没听进她说的话。
“怎么了?”
“没。”
她摸摸自己的脸,摸摸头发,然后泄气地叹了口气。“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刚睡醒,脸一定肿得像馒头,头发乱得像疯婆子一样”
“不,你很漂亮,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漂亮。”这是宗齐发自内心的赞美。
梅惟宁抬起头,惊恐地瞪着他。“副总,你饿傻了吗?”
“没,我说的是实话。”
恢复到原本的关系后,工作外的时间,她只想把老板当成好朋友,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与念头,她完全不想理会。
“嘿,还是你故意亏我的?”
“当然不是。”
“呵,那你一定是饿傻了,才会乱说话!好啦。”她漾开笑,拍拍宗齐的肩膀。“厨房就交给你喽,我去刷牙洗脸换衣服,等我十分钟,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
梅惟宁火速冲离厨房。她完全没想到今天早上闹钟的罢工,让她没刷牙没更衣,居然让宗齐对她产生不同以往的感觉。
二十分钟后,梅惟宁出现在厨房里,再度恢复成宗齐所熟悉的她:黑框眼镜、束发淡妆、简单俐落的标准套装,她身上所有的一切正如这十一个月以来,每个上班日一样。
她抓起围裙往自己身上—套,系上腰带。“进度如何?”
“果汁打好了,夹吐司的生菜和苜蓿芽也都冲洗过了,还需要帮什么忙吗?大厨。”
“嗯”她轻咬着唇检验着流理台上“二厨”的成绩,然后绽开开心的笑容。“没了,你做得非常好。二厨要不要到客厅坐,再等我一下,我弄个水煮蛋、切个番茄,还有我预先做好的马铃薯沙拉,这些夹一夹,我们的全麦营养吐司就完成了!”
宗齐没到客厅坐,他选择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迅速俐落地切番茄、准备煮蛋。
这一刻,她围着围裙,阳光透过后阳台的纱窗射进来,落在她身上。她神采奕奕,仿佛料理让她很开心,她让四周的空气充满活力和温暖,也让身后的男人心境有了重大的变化。
梅秘书错了,他是真的觉得她很自然、很漂亮。他更正从前没眼光的评论,刚刚睡眼迷蒙的她充满女人味,引起他男性的生理渴望,让他像个青春期的男孩看到心仪的女孩似的,毛毛躁躁的,现在简简单单地围着围裙,站在厨房料理早餐,又让男人倾心,渴望家的温暖
梅惟宁拿了一只大水杯,将蔬果汁倒进杯子里,然后转身塞到他手上。她仰头,笑着抱怨。“与其让你一直盯着我瞧,不如你就先把果汁喝掉。副总,可以不要像个工头一样地监视我吗?”
“我在欣赏艺术品。”
“艺术品?什么意思?”
宗齐笑了,抬手将她脸颊旁的发丝挑至耳后,黑眸熠熠闪亮。“老一辈的婆婆妈妈说过,想要男人的心就要先掳获他的胃,女人只要围着围裙在厨房准备三餐,就充满贤妻良母的味道,引诱男人的屈眼。”
梅惟宁一愣,然后又笑开了。她拍着他的手臂。“唉哟,我不会故意煮东西给你看,然后引诱你娶我啦!放心放心。”
就这么简单,任何和宗齐说的话或是他说的话,就算曾不小心触动了她的心弦,她还是选择回避,她只想要单纯、明确的关系。
宗齐喝着蔬果汁,然后皱起眉头。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机器,他打出来的果汁就没有梅秘书弄的顺口。“嗯,光凭这个蔬果汁,我就赞同奶奶的想法,娶到你的男人真是上辈子烧好香修来的福气。”
梅惟宁笑着。“歪理,你想在我家厨房解决今天的早餐吗?”她将完成的吐司送到他面前,丰富的配料,光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也好。”
“那,厨房太小,我们去客厅。”
她一手拿着果汁机,一手拿着盘子,带头走出厨房,经过宗齐时,那紫罗兰的馨香又让他懊恼起来。梅惟宁是个优秀、值得尊敬的工作伙伴,也是个单纯的女性朋友,他不该对她有其他的念头。
他接过她手中的果汁机,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该换个其他牌子的洗发精。”
梅惟宁瞄了身旁男人一眼,一时反应不过来,这男人说话没头没尾的,是什么意思?“我喜欢我现在用的牌子,况且,我勤俭持家,旧的没用完,我不会买新的。”
他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现在洗发精那么多种类,你该尝试新的看看。”
梅惟宁皱眉,拿出自己的马克杯。“我不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宗齐帮她的马克杯加满蔬果汁。“没,只是建议。”他低头掩饰自己胡言乱语的尴尬,并拿了吐司张口咬下。“哇,真好吃!”
宗齐大坑阡颐的吃相会让她很有成就感,正因如此,她每天都会精心设计,变出不同的早餐来满足他的胃
想着想着,梅惟宁突然恍然大悟。她暗暗惊叫,瞪大眼看着他。不会吧?他要她换洗发精不会是因为
“副总,我记得你曾说过,你邂逅的那位小姐和我用一样的洗发精?”她试探地问,心里其实恐慌不已。
“对。”
“所以副总要我换牌子,是因为你不想闻到相同的味道,以免勾起那段回忆?”她再问,除了恐慌,心脏更是狂跳不停。
“算是。”说实话,一刚开始或许是,但到后来,他只是受她身上的香味所吸引,搞得自己心烦意乱,可是他无法也不能向她解释。
梅惟宁用力握着马克杯。她必须如此,不然她的双手铁定抖个不停。“这么说来,副总对那位小姐还是无法忘怀了?”
“对。”或也不对,他不可能只因为几分钟的相遇,就对一个女人到达无法忘怀的地步,那么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透,但这种复杂无解的心情,他无法也不能向她解释。
“你没试着去找她?”
“她手机没开,我去pub找她,也没再遇到过她。”
“这样啊”梅惟宁好想大叫,也想打电话给去日本看樱花的可可,恭喜她复仇成功,让她哭泣心碎的负心汉已经疯狂迷上winne,并且为她失神落寞
可是,她最直接的情绪却是哀伤的,她没料到宗齐会如此在乎刻意勾引他的winne,她以为他是情场斑手“每周一恋”或“每日一恋”对他而言应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他不该留恋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如果宗齐有一天发现winne的事只是一场骗局,欺骗他的还是他最信任的秘书,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该怎么办?
“我没事,你不要一睑担忧,这不叫失恋,顶多是失落好吗?”他打趣地说。
梅惟宁赶紧回过神。“喔,好”“准备上班吧。”
“嗯。”她将蔬果汁喝完,但坏心情却影响了胃口,她将完整没吃的吐司放在保鲜盒里,打算带去公司。
宗齐帮忙收拾清理,然后,她拿了皮包,两人一同出门,却在门口遇到不速之客梅惟宁的议员大哥。
“有客人啊?”大哥同样很惊讶。
“议员?”在人前,梅惟宁已习惯自动隐瞒彼此的关系,连称呼也会自动变换。
大哥看看妹妹,再看看妹妹身旁高大的男人,他疑惑地皱起眉头。“男朋友?”
梅惟宁急着澄清。“当然不是。”她不得不澄清,否则很快就会有一名老议长由高雄北上找宗齐“好好聊聊”
宗齐对于她像被针扎到似地马上澄清关系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心生不快。
大哥也不多问。毕竟,如果妹妹有男朋友当然是好事,而且,他很清楚地察觉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妹妹的男性朋友很不高兴。“我们的关系,你应该和他说清楚。”
梅惟宁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宗齐一身怒火。喔,老天,她只想要她的大哥赶紧走!“我会找机会。议员今天有事吗?”
“早上党团有个会要开,顺便绕过来看看你,你手机没开,我就直接上来了。”
“那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来不及就不吃了。”
梅惟宁将手上的保鲜盒递给大哥。“这个给你,路上看到超商你再买个鲜奶喝。”
“我知道,哥呃,我又不是小孩子!”
“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只是你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而已。”
“工作当然是最重要的事!”议员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嗯。”“打电话给我。”妹妹身后男人的表情真的很难看,但模样和气势都不差,配得上陈家的宝贝女儿。
“喔。”
大哥拿了保鲜盒,随后转身下楼。
梅惟宁转身锁门,并没忽略身旁快气炸的男人,其实也很难忽略,她脑后像被两道冷光直射,他的愤怒表达得很明显。
“你把早餐给他?”
“对。”
“里头的生菜是我洗的!”
梅惟宁无言,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不敢看他。重点是,她根本没做错事,为什么这种莫名的心虚让她很烦躁?
而宗齐的脸色就像是个心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小朋友。
“你怎么可以把我们一起完成的早餐送给他?”
她还是无言,没回应。
宗齐气炸了。“老天,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有空、顺道才能来看你?!他把你当什么?!”
当妹妹。
“你不打算跟他分手?!”
就算同父异母,还是兄妹情,分不了。但这要她怎么解释?
宗齐怒吼:“梅惟宁,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她无奈地问,眼神仿佛想将他看透。
他愕然。
梅惟宁的一句话就像一桶冰水,彻底浇熄宗齐的愤怒
对,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梅秘书是成年人,要跟谁交往、对方合不合适,她会选择,就算真的跟错人了,她也有能力承担所有的后果。
他只是她的上司,就算为她抱不平,也犯不着这么生气虽然他真的很生气。她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惜她,不该像这位已婚的议员一样,只把她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地下情人!
“上班。”
他气冲冲地下楼。梅惟宁跟在他身后,这段日子以来心中好不容易收起的情绪,也因为他的愤怒,又被他搅和得乱七八糟。
不好的情绪就像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宗齐和梅惟宁变成只讨论公事,不聊私事,抬杠斗嘴也不见了,为了早餐,他还是会来接她上班,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怪到连身为亲兄弟的宗磊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下车,两人便立即各自行动,她搭电梯,他走楼梯。
宗磊刚停好车,目睹这个怪异的景象。他下车,走向电梯。
“宗齐一定很生气,才宁愿天天爬十二层楼,也不愿意和你一起搭电梯。”宗磊对学妹说。
梅惟宁不在乎地耸肩。“那显然他还不够生气,否则他不会每天早上来我家报到、领早餐。”
宗磊好奇问道:“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你们不打算和好吗?”
她冷哼。“我倒不认为和好或不和好对我而言有何不同,工作还是一样,每天还是可以搭便车。哼,其实不说话也好,免得他一天到晚老爱找我抬杠!”
宗磊大笑,电梯到了,两人走进电梯。“你们不愧是默契最好的搭档。我问过宗齐同样的问题,他也是这么回答我,只是搭便车变成有早餐吃,他也认为不说话也好,免得你一天到晚老爱找他抬杠。”
“太过分了!”梅惟宁很不满,双手插腰,火气全冒了上来。“什么叫我爱找他抬杠?!明明都是他来吵我!”
电梯往上一层层停住,同事陆续进进出出,挂着笑容和来来往往的同事道早再寒喧个两句,梅惟宁只能忍住火气,不能对学长抱怨一肚子的委屈,电梯里的空间虽小,却是最有效率的八卦传播站。
最后,电梯来到十二楼。以自己现在火冒三丈的情绪,如果看到宗齐,她难保不和他大吵一架,为了维系办公室的和谐气氛,她只能忍气吞声,先去茶水间喝杯茶,缓和一下情绪。
“总经理,我先去喝杯水!”梅惟宁气呼呼地左转离开。
宗磊笑了笑,往右转,正要回自己办公室,脚程快的宗齐也来到十二楼。
“再训练一阵子,你就可以去参加台北101大楼的登高比赛了,保证拿冠军。”宗磊揶揄兄弟。
“她呢?”
“去喝水。宗齐,你们两个要斗到什么时候?”
“天晓得。”他说,喘着气,一脸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好吧,既然吵架了,你犯不着委屈自己每天面对她,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出面帮你把她调派到其他部门。”
宗齐一愣,声音很僵硬。“她是我的人,这件事不劳大哥插手。”
“那,或者你就不要每天去她家领早餐了?”
“更不可能好不好?!”
宗磊大笑,拍拍宗齐的肩膀。“果然就像你大嫂说的,你和梅秘书似乎迸出火花了。”
宗齐很不耐烦。“是愤怒的火花好吗?我和她不可能有任何爱情的火花!”
宗磊一脸无辜。“我有说什么吗?千万不要自己对号入座啊!”他大笑着离开。这两人还真有趣!
宗齐狼狈地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这就是目前两人的心态,都因对方而不开心、而烦躁,却没人想探究原因。
哼,没啥好探究的,他承认自己在乎她,但那是因为她是个可敬的伙伴。
她也承认自己在乎他,因为好老板当然别扭好斗的脾气除外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
总算熬啊熬的,熬到下一个周休二日,星期五一下班,梅惟宁一刻也不留,先和老同学聚餐,饱餐一顿后,回到家马上泡了个香香的泡泡浴。她的零食饮料准备齐全,打算以dvd和hbo来治愈自己烦躁的心情时,却凄惨地发现,任何事都无法挽回她的好心情,尤其刚刚某人还打电话来撂狠话
“不要只顾着和地下情人约会,我星期一要看到我的毛衣!”
这是两人冷战后第一句关于公事以外的对话,不过他想得美!她干么打毛衣给他?就说毛衣只为家人而织,他又不是她的家人,她干么费心为他打毛衣?!
她很生气,但是惊觉自己像头困兽,在自家客厅烦闷地踱步打转时,她发现只有一件事可以让她恢复好心情。她要去跳舞!她要去喝酒!她要去转换心情!
一个小时后,winne整装外出,大鬈发、浓浓的眼妆、合身低胸的上衣、飘逸的雪纺纱短裙,还有合适亮眼的配件,她完美塑造winne亮丽性感的形象。
在过去常光临的夜店,遇到好久不见的熟人,大家都以为她打算复出,开心极了,一夜的狂欢跳舞,熟悉又怀念的绚丽灯光和热闹音乐,的确让梅惟宁暂时忘却让她心烦意乱的男人,重拾快乐。
凌晨四点,她婉拒友人的便车,略带三分醉意地打算叫车回家,却在店外的墙角发现一个正在蠕动的“东西”
她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一只浴血的小猫,正在痛苦挣扎。它被车撞到了,伤势不算轻。梅惟宁明白,如果任由小猫继续瘫在这里,它可能不到天亮就撑不住了
她将手中的小包包斜背在肩上,双手轻轻抱起小猫,小猫想挣扎,却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无法动弹,只能凄凄哀叫。她将小猫抱在怀里,没理会小猫身上的血沾染了她的白色上衣。
梅惟宁走到马路旁拦车,原本夜店周围都会停靠许多待客的空计程车,但因为她身上的血迹和怀中受伤的小猫,居然没有任何一辆计程车肯让她搭乘,小猫的凄叫声愈发虚弱,她着急地皱紧眉头
突然,一辆黑色bmw在她身旁停了下来,梅惟宁瞪大眼,瞠目结舌地看着下车的男人,震惊不已,双膝跟着发软。
“winne?”宗齐没料到能再见到她,或是在这个地方见到她,他以为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士。
winne尴尬地扯着笑。“嗨。”
“没想到会遇见你。”
“是啊。”就算再怎么震惊和尴尬,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你能帮我吗?这只小猫被车撞到了”
宗齐注意到她怀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猫。“没问题,我大嫂是兽医,一定能帮助它。”
她必须假装很惊讶。“真的吗?那太好了”
“你先上车吧。”宗齐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协助她入座。
梅惟宁哭笑不得。谁想得到,她星期一到星期五都要搭这辆车上班,星期六凌晨又搭上这辆车,呜,这样会让她有“要去上班”的可笑错觉。
不过她必须庆幸,三分的醉意提高了她的嗓音,加上今天又更浓艳的烟熏妆,只要她更小心谨慎点,或许能不被他认出来。
宗齐上车,拿了手机拨了大哥的电话,简单的交谈后,他结束通话。
“这只小猫显然福星很多,我还在担心三更半夜,我大哥大嫂从阳明山赶来市区需要一些时间,幸运的是,我大搜今晚留在诊所照顾一只刚开完刀的大狗,我们现在直接去诊所找她就可以了。”
“喔,那太好了”放心的感觉瞬间逼出她的眼泪。
“嘿,别哭,没事的。”宗齐友爱地拍拍她的肩膀。
梅惟宁吸着鼻子,嗯,她当然不能哭,一哭,她的烟熏妆就玩完了,她说什么都不能让眼泪掉下来。
“我打过电话给你,但你的手机都没开机。”
梅惟宁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找借口。“呃,我手机掉了。”
宗齐看着身旁的她,噙开迷人的笑。“那今天能给我一个找得到人的新号码喽?”
她痹篇他的注视。“呃,嗯还是我打电话给你?我的手机号码这两天还会换,等确定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当然好。对了,我要谢谢你送来的衬衫。”
“呃,不客气。”正确地说,应该是可可送他的衬衫。
“没想到会再遇见你。”他笑,黑眸很温柔。
“我也是。”这是她的真心话,呜
bmw的车速极快,目标“羽心动物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