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1) ⅹγúzнaǐωú.ǐп
当天晚上,影界天后伏玥的婚礼直接登顶头条,从盛大排场到结婚对象,从出席人员到伴手礼物,种种都篆刻着奢靡与豪华的细节惹起无限风光。更有媒体大胆标榜,这是近十年来女星里出嫁最最风光的一位。先前还有恶评推测其带球上位,如今高清图下,新郎饱含热泪的眼眶和冷漠隐忍下深情款款,让在座的看客目睹了都不禁潸然泪下,更遑论原本担忧姐姐错嫁的粉丝。
与此同时,与伏玥婚礼一同热度四起的还有当红女星季芙提。
自春节档期她霸榜观众心房开始,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久久未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作为潜心钻研的实力派,她的私生活一向低调且神秘,也仅在爆出恋情后经历了几次偷拍,此后便不再有动静。
不少媒体猜测她耽溺于爱情的泡沫里,却不曾想两位从未有过合作的人,竟会以伴娘和新娘的亲密关系同框。
有记者问:“请问你和小芙是私交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在媒体面前提起过你们的关系呢?关于她和段昱时的恋情,伏小姐知道些什么内幕吗?”
伏玥拨拨指甲:“私交?我们关系确实很好,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们啊?内幕?这个我确实知道,但不方便说,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当事人啊。”
她在媒体那边一直都是立着不好惹的泼辣人设,经常仗着对方无礼也有样学样地傲慢,将提问的人堵个哑口无言。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好说话,甚至打起了太极,引得让大家心痒痒。
只是女明星的嘴巴严实得很,知道怎么撩拨八卦之魂,却无心弥补这份恶趣味,婚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便搭上丈夫的私人飞机,到海岛养胎度蜜月了。lāsℎūщū.xγ⒵(lashuwu.xyz)
留下那没见过世面的小侄女,出个门都得小心翼翼。
“你婶婶到底是段昱时的朋友,这样一番操作下来,你们不公开都很难收场吧?”
秦懿躺在芙提家的沙发上,手里拎着本漂亮刊物,落地窗洒下无数灿烂阳光,杂志上伏玥穿着婚纱,美得不可方物的样子比外面那轮骄日都耀眼。
“承认了不会有什么好事,不承认也不会有什么坏事,能少点事就不要多事。”
秦懿无语:“跟我说什么绕口令?”
她霸占了沙发,芙提只好往地毯上躺。阳光无情直射双眼,她曲起手臂遮挡,仍是觉得刺目得很,翻了个身,像只没人抚摸而不满的小猫。
“段昱时怎么说?他有没有和你求婚?”
这什么跟什么。芙提跟不上她的思维跳跃。至于怎么说……能说什么?狗仔都被他收买,八卦写什么都是随他的心意。昨天刷微博还能看见关于她消极怠惰久不接戏的恶评,下一秒再刷新就看不见了,谁有这么敏感的心情?段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笔。
“可你真的就不打算拍戏了吗?今年还有那么长,你不可能一直休息下去吧。”
不工作,也不结婚。
“可是我有钱啊。”芙提眨眨眼,看向秦懿。
好友一下噎住,想不出话来反驳她。
晚上段昱时过来接她吃饭,门是秦懿开的,看见对方一下子沉下去的脸色,心中一喜,早上被芙提说得哑口无言的郁闷心情一下子得到抒发,逮着这个出气筒就打:“看见我很意外?真是遗憾啊,我机票改签了,下周才走。”
段昱时到底比她大几岁,看她的眼神简直像在看耍赖还以为自己胜利了的小孩,皮笑肉不笑道:“没关系,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们家也随时欢迎你来。”
“……”
秦懿并没有彻底回国的打算,早早计划了定居海外。虽然这是她的选择,但现在看见段昱时一副“你和芙提只是你和她,而我两才是我们”的样子,就气得牙痒。她心里清楚,这男人的劣性根和叁年前相比一点没变,甚至更加顽劣。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还毕恭毕敬希望她多加美言的男人,一下子神气起来。
芙提什么都没说,秦懿却能感受到她的柔软。
从有些冰凉的海绵体变成一滩温暖的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沿着指缝和掌纹流淌而过了。
吃的是湘菜,无所谓定座,秦懿甚至还指挥服务生给她开了两瓶啤酒,教唆着不久前才吐得昏天暗地的人干杯,全然不顾对面段昱时黑到放光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削片下菜。
最后还是芙提把她抓上车,两个人挤在后座,简直把日理万机的段总当司机。
酒醉的蝴蝶会说话,舌头还很大:“昨天我和齐灏南还打过电话来着,他说他来我这边巡演了,是第一次登台,问我要不要来看,我说我在国内呢……他问我在国内干嘛,我说我在参加你的婚礼……”
气氛古怪起来,芙提轻轻咳嗽一声。
“他沉默了好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笑了下,问我要给你随多少钱才好……”
秦懿知道,这些年芙提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是那小子一厢情愿,又不肯脱去轻浮交付诚恳,才落得如此下场。感情这种谜团没人解得开,正如她不会怪芙提重蹈覆辙一样,也不会去怪齐灏南执迷不悟。
在她这里,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
后视镜里,芙提和男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如果说齐灏南这个名字从前只会让段昱时有危机感,那么在知道那次绑架后,有关于这段记忆里的所有人物细节,也都成为了芙提的一道疤。
秦懿还在唠叨:“……后来我说我是开玩笑的,他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起来……”
芙提并没有听到这段通话,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如秦懿所说的那么开心。
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深究的,就像藏在深海之下的重重冰山,若是真的赌上一切想要碰一碰,无知和果敢都会被葬送。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及时止损,永远保持探寻的勇气,奔赴下一程山海。
爱就是站在悬崖边上呐喊,不断游走不断逃亡,受过伤后就再也不敢靠近幸福的阁楼恳求救济支援,生怕窥见乌鸦朝就站在树梢宣判自己懦弱。
从前她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很可怜,但在悟透了世界的原色以后,反倒想成为一个温和的傻瓜。
爱一个人其实是没有标准结局的,有一种剧情走向或许是,你害怕的还是害怕,但有了勇气面对。
芙提想,这些年段昱时对她的意义就是如此。
二十二岁那年被他邀请看的一场落日,她一直都记得。
因为后来没再见过一样的天气。
路上秦懿一直在说话,说她读研时的导师有多严厉,说一到假期就坐飞机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计划总是落空,说肉桂卷不撒砂糖真的很难吃,说她好想京都,好想芙提,好想把这座城市的春夏秋冬装进口袋里带走,连同她最依赖的人一起。
结果还是段昱时黑着脸把人从车上扛下来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拖着这摊烂泥安放到芙提家的客房里,末了还咬牙切齿地打破她的幻想:“不行。”
她听见了,反手就是一个枕头丢过去:“你说不行就不行啊!强盗!”
抢走芙提的强盗!
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后的余声。
芙提从厨房里端了杯热蜂蜜水出来,算是段昱时当苦力的犒劳。更重要的其实还是安抚他没能成功约会的、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
看着他喝水的时候被这个想法逗笑,没忍住,被他怒目圆瞪地注视:“笑什么?你真想抛下我和这个女的远走高飞?”
芙提想起秦懿对段昱时的昵称,笑得更欢。逼得人忍无可忍,双手被扣地压在壁橱上狠狠亲了一通才解气。
他看起来色欲熏心,明明今天月不圆,狼尾巴却嚣张地立在身后,想将她蒙进去。掐着下巴的手在用力:“今晚去我那?”
芙提摇摇头:“她明天醒来看不到我要闹的。”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突然道:“我们晚一点要孩子吧?”
怎么这些人跳话题的速度都这么快?芙提深深怀疑自己跟不上时代了,沉吟半晌才问:“为什么?”
段昱时说:“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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