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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河打了个哆嗦,忙不迭道:“走,赶紧去凤来山。”凤来山。
在培养了一批任劳任怨的小弟后,凤宣总算是得到了空闲,听天刑剑说起她阿娘的往事。
“阿娘当真这么厉害?天地间无人匹敌?”凤宣眸光发亮。
天刑剑到底是宣清和的本命剑,对她十分吹捧。剑身一扭,人性化地点点头。
“那为何我看过阿娘在阿母跟前跪板子,头上还顶着一碗水?”
天刑剑:“……”
天刑剑是在徵音来访的消息传来时解脱的,它咻一下飞掠走不见踪迹。
凤宣哼了一声,伸手抚了抚衣袖,便大步入了法殿。不只是夏星槎在,还有两位长老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似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凤宣的视线只在徵音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便往下一掠,放到了小凤凰的身上。
“这丑丑的小毛团子是——”
话还没有说完呢,徵音怀中的小凤凰便扑棱着翅膀飞起,整个儿砸到了凤宣的脸上。片刻后,小毛团子化作了人形,模样同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她奶声奶气道:“你就是阿娘和阿母找来的照顾我的人?”
凤宣一听这话,心中立马警觉起来。
随后徵音开口则是确定了她的猜测。
她阿娘和阿母在下界游历还生了个妹妹,自己不回来就罢了,让人将妹妹给带回来了!什么人啊!
两位长老的反应同凤宣完全不同,大长老眯了眯眼,伸手捋着胡须道:“您是见到山主她们了?”
徵音没有注意大长老的称呼,点点头道:“是,只是两位上真始终不肯收我为徒。”
大长老暗想道,不收徒才是正常的。那两位既然知道她是先前那位的转世,又寻了个机会让她回到凤来山,或许同凤主的涅槃有关系。这般一想,两位长老也不打算让徵音走了。而徵音心中的莫名熟悉之感涌动着,让她早早地放弃离开的念头。
等到悬河父子三人被请进来的时候,已经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够垂头丧气地回极海。
“族主不是无事么?她在哪儿不重要呢。”颂泉一脸乐观地开口。他们来也是瞧瞧族主如何了,怕她因得罪凤来山遭难,但现在人家可是座上宾。
凤来山位于先天灵脉之上,灵机充沛。徵音在这边修炼事半功倍,然而随着在凤来山中的时日加深,脑子中零碎的片段越来越多,几乎可以勾成完整的画面。自己的心跳也越发诡异了,仿佛能够听到另外的声音。徵音平白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月夜。
徵音始终难以安定,抱着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喝酒的青衣人。
“九玄真人。”徵音朝着她点了点头。
九玄的眼中闪烁着异光,她盯着徵音道:“难以安眠么?这儿有什么东西在勾动着你的心绪?”
徵音抿了抿唇没有接腔,她的视线倏然转向了凤来山族地方向。她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可也知道那是凤凰一族的重地,容不得她这个外人造次。
“你的心中没有疑虑么?比方说那两位为什么找到你?比方说脑海中的记忆光影?”九玄真人一道。
徵音心神一惊,眸中掠过了一抹冷意。
九玄笑了笑,并不在意她的防备,只是道:“修士飞升之后,道途与本心即明,你所见的非你所知的,但未必不是你。”
徵音不吭声,可到底将九玄的这番话听进去了。
她时不时地望向了凤冢的方向,依稀之中听到极为熟悉的凤鸣。
她身前的灵机浮动着,在她倏然睁开眼的时候,光幕一散,只余下了“凤修儒”三个字缓慢地如同云烟一般散去。
识忆的归来到底要多久因人而异。
徵音是在凤来山清修百日之后明了的,她陡然间从梦境中惊醒,伸手往面上一抹,都是冰凉的泪水。模糊的景象逐渐地在眼前清晰,而关于“凤修儒”的困惑则是一点点地散去。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凤宣,恳求她放自己入凤冢。
凤宣一点逗着妹妹,一边满口应下。两位长老已经提过了她的事情,只是到底怕她冲动坏了凤冢,凤宣让天刑剑紧紧地跟随着她。
凤冢之中。
阵法交织,原来用来放置尸身的冰棺只余下了一个布满了神秘纹路、流光淌动的蛋。
徵音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听见了“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当初被宣清和压进凤凰环中的时候她的确做了一件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虚弱到需要转世的地步。她虽是残魂,可心是齐全的。凤修儒之心已经被炼制成了法器,几乎没有生机。她将自己的心同凤修儒的牵系在一起,此刻在蛋中搏动的是她的、也是凤修儒的心。做完这一切还是不够的,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因身上爆发的力量脱离,她便转入了下界,在记忆尽消后,本能地寻找一种名为“定心轨”的法器。
一世不成,那就下一世。
她是幸运的,在下界之时碰到了越怀真与宣清和,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了“提前学习”那类话语的含义。
她要在凤来山中等待着凤修儒破壳,陪她一起重新成长。
百年后。
一只华美的凤凰尾翎浮动,掠过了天际,仿若绽放的五彩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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