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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尧走出去。门依旧开着,走廊里的冷风吹进来,毕立业打了个冷颤,重重咳嗽了两声。毕立业的心里其实还憋着几句话未说。他想问,那套紫砂壶难道不是早就计划好的?
还有一把年纪,突然就对服装展开始感兴趣的周素英,难道不是费尧算计在内?
一口气忽地堵在了心里,毕立业转身想追出去,却在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心绞痛,接着腿一软,就那么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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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夜,冷厉阴寒。
萧然赶到医院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来及换上一套保暖的衣服。羽绒服下面就是一套家居服。
费尧就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见萧然一脸焦急的进来,忙迎了上去,将人抱住。
“医生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事,你放心。”
萧然松了一口,在费尧怀里点点头。
片刻之后,两人一起坐到走廊的椅子上,萧然看费尧一眼,忽问:“我舅舅是你非去慈善活动的理由?”
“是。”费尧眼底流露出些许的后悔和迷茫,他说:“或许,我不应该去找你舅舅谈话。”
如果他不去找毕立业,毕立业应该就不会情绪激动,晕倒被送进医院。
萧然顿了顿说:“我舅舅他本身就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往年天气这么冷,他是不会出来参加的活动的。不是你的问题。”
费尧没说话。萧然握住他的手,重重捏了捏。
等了不多时,周素英也赶了过来。她头发凌乱,和萧然一样里面一件家居服,外面就直接套了一件羽绒服。
一见到萧然,周素英的眼泪就下来了。
“他出门前,我就跟他说了让他别出去!就什么话也不听!前几天赵医生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过他。”
萧然安慰了周素英一会,周素英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周素英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如一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反而格外的安静下来。
费尧想再说点什么,萧然捏了捏他的手,对周素英说:“舅妈,你没事吧?”
“啊?”周素英的思绪似乎飘了很远,又被突然招了回来,她愣了下才说:“没事。这事不能怪你们,别往心里去。”
在寂静的走廊里又等了一个小时,毕立业终于醒了过来。
害怕毕立业情绪激动,所以只有周素英进去看他。
最近毕立业和周素英正在闹矛盾,不是平时那种时不时,关于鸡毛蒜皮的事情的争吵。
而是周素英决定开始一场新的人生的争执,这让毕立业有些无所适从。
周素英坐在病床旁边,伸手帮毕立业掖了掖被角。
就好像是无数次两个争吵之后,周素英无论多生气,最后总是会低头给他端上一份宵夜。
毕立业缓缓开口:“拍了一条钻石项链,过两天你去慈善协会取回来。”
这是他示好的一个信号。这些年,毕立业鲜少有送过周素英什么礼物。
周素英说:“东西你自己去取,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你到底在闹什么?”
毕立业皱起眉头,心里烦躁又无奈:“一辈子没干过什么事,一把年纪了一时要当模特,一时又要做服装展,也不嫌丢人。”
“是!”周素英的火气立刻被点燃了:“我一把年纪了,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你操控了我的人生半辈子啊,毕立业!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次?”
周素英甩了病房的门出去。萧然在病房外面,正靠着费尧假寐。
“咣当”一声,把萧然又给吓清醒了。
他茫然的望望四周,这才意识到,周素英和毕立业又吵了起来,周素英负气走了。
推开病房的门。毕立业兀自躺在病床上生闷气。
萧然走到病床前坐下说:“舅舅,你睡一会吧。医生说观察一晚上,明天就能出院。”
顿了顿,他又说:“我哥今天晚上赶不回来,明早才能到。”
“跟他说不用回了,没什么大事。”毕立业微微撑起身子,半倚着床头又问:“费尧在外面?”
萧然点点头,顿了顿说:“他让我跟您道歉,他没想到会成这样。”
毕立业依旧很疲惫的样子,微微合上眼,没有说话。
萧然怕说了什么,再刺激到毕立业,干脆也不说话了。
这边离不开人,怕是要熬上一夜。费尧还等在外面的走廊里。
萧然看看似乎已经入睡的毕立业,起身准备去告诉费尧让他先回去。
毕立业却忽然开口道:“听说和你舅妈一起办服装展的人是费尧的服装师?”
“是的。她前不久做了自己的服装品牌。”
萧然站在病床旁边,见毕立业神色颓然,不忍再多说什么。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道:“舅舅,您放心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沉默片刻,毕立业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我老了,谁也管不了,也懒得管你们了。行了,你回去吧。有医生,也有护工,不用非在这里耗着。”
萧然从病房里出来,站在门口有些许的失神。
费尧立刻迎上去:“怎么了?”
“刚刚我舅舅说。他老了,谁也管不了,也懒得管。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萧然抬起脸来,神色中带着些茫然,有些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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