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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魔修来说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谁让他们后边什么力也没出,干脆也就答应了,不过仍然还是有些小打小闹,正魔两道也不介意。修真界倒是前所未有的和平起来,虽然摩擦仍然不断,但也没有太大的冲突和动乱。
以至于燕秦和蔺绥结为道侣这件事,成了修真界最轰动的大事。
蔺绥早就把傀儡宗丢还给了原来的宗主,入住了悬剑山。
剑宗弟子看见一个魔修时常和剑尊在一块,也不免好奇,人偶目前正在修炼中,燕秦也没什么好瞒的,不仅承认了,还要举办结契大典。
这事儿魔修们乐见其成,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为魔修拐走了正道之光而骄傲。
道修们则是炸锅了,抗拒者不在少数。
不过在他们向宗门反应的时候,发现这次几大宗门的话语人竟然没有人有反对意见,甚至还表示愿意参加大典,见证这场仪式。
这就更让一些修者觉得稀奇和不理解了,要知道正道修士可是最抗拒这种事。
各大宗门的门主表示:管好你自己。
世界会不会崩塌谁都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心思管别人有没有道侣,加上这两位都是极有可能冲击大乘期的人,没人会自讨没趣。
这大抵是修真界阵容最豪华的结契大典,在立下道侣之誓时,天空忽然响起一道雷声,似乎在表达否定。
不过两位修者神态自若,之后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在场的人也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没听到。
“它果然还在,不过看来是翻不出什么风浪,只敢打声雷。”
蔺绥触碰过衣袖上的喜纹,勾了抹燕秦的青丝把玩。
“想来是先前的事,已经让它耗尽了力量。”
燕秦贴近蔺绥,在柔和的光下注视着他的眼眸。
他一直心心念念所思所想的事终于成真,结下道侣契约后,他们连魂魄都属于彼此,永不分离。
有时眼眸比口舌更能传情,爱人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必说,以脉脉含情眼相望,人间春风便吹拂而过了。
修者可以掐诀让衣物消失,但于有情人而言,亲自缓慢地勾开束缚,才是叫人情难自禁的旖旎。
披散的墨发如瀑,几许黏附在清瘦漂亮的背脊。
修真岁月,哪一样都要来的更漫长。
两百年的时间,足够人世进行一次沧海桑田的转变,于修者而言,有人新生亦有人陨落。
人偶在第两百年恰好修炼至大乘期,而人类修士内仅有燕秦一人跨越至大乘。
说起这个蔺绥都心里冷笑,这绝对是天道的压制,他的功力早就在双修与修炼中抵达阈值,可就是无法突破,雷劫迟迟未降。
就算燕秦再怎么压制修为,仍然是不可抑制,他以最缓慢的速度抵达了关口,想要等人偶不成再渡劫填补天缺,可雷劫迫不及待地降临,燕秦无可奈何,只好和人偶在同时期步入大乘。
天道倾覆那日,地动山摇,所有修者都看见了天边出现了裂缝,各类异象同生。
人偶按照指令,朝着天缺而去。
于此同时,燕秦感觉到了一阵莫大的吸力,仿佛缝隙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抓取着他,强迫他进入其中。
在身体不受控制时,燕秦下意识握住了蔺绥的手,而后想松开,却被蔺绥反握住。
蔺绥的语气偏执:“燕秦,谁准你松手。”
罗睺剑入地半寸,依旧无法抵抗吸力,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蔺绥的半边身体也跟着吸力一同向上。
这种瞬间的变故让所有人惊愕,剑宗的人最快,掌门和二长老一起拉住了蔺绥的手,努力在地动山摇中布下禁制。
其他修者纷纷相助,此刻已经没有正魔之分,有的只是人与天之别。
一个个修者迫于吸力纷纷处于半空中,而底下的人还在坚持。
“阿绥,我看见了。”
蔺绥听见了燕秦的声音,和燕秦一同往上看。
巨大的裂缝里,除了悬浮的人偶,还有一个巨大的光团。
蔺绥和燕秦眼眸相对,心意互通。
蔺绥将握住自己手的剑宗二长老向下用力一推,断了这人形锁链。
没有了吸力,修士们纷纷下落,抬头望着天空,迷茫、愤懑、恐惧、好奇……无论是什么情绪,他们都在等着一个结果。
在地上的人看不见的地方,罗睺与晨霜并行,凝聚着全身修为的一击,朝着光团而去。
天边炸响惊雷,像是狂怒的嘶吼,仿佛要将整个世间吞没。
在这可怖的雷声里,只有蔺绥和燕秦听清楚了它的声音。
“天意……不可违!”
“你也配称作天意。”
蔺绥语气森冷,带着绝对的不屑与嘲讽,朝着光团的核心层层劈进。
他这辈子,最恨宿命二字。
系统无可奈何,它本就不是真正的天道意志,而是从这本书里诞生的书灵,它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要维持着这本书正常运转到结局。
做了先前那些事,它能够运用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它没有办法,如真正的天道意志那一般,从世界汲取力量。
直至消散,它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它不明白,情爱由心,不由命。
人偶的功力散尽,大乘期的修为与书灵溃散碰撞散出剧烈的白光,在这远胜日光的强烈光芒里,地上的所有人都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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