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试探
京橘这时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慵懒的说道：“镇守秘境的负责人有着保护秘境之门封印的职责，对于一切有可能导致秘境之门封印出现危机的人和事，有着直接处理的权利。”“真巧，咱就是紫禁秘境的负责人～”
“如果今天不是我家主子在，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根本不会给你任何反省的机会。”
京橘可不是在开玩笑的。
作为一只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妖物，而且还要呆在皇宫这样的地方，自然必须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镇守秘境，菩提果，以及充当打手，这些事情她都做过。
京橘能成为两个朝代默认的紫禁秘境镇守者，当然是因为在她的看管下，紫禁秘境几百年从未出现过问题。
尤其是镇守秘境，这几百年间类似张灵华这样因为窃取机缘而惹出祸事，引得凶兽冲境的情况，京橘也碰到许多次了。
以前的人员管理没有高科技辅助，相当没有效率，而且当时紫禁秘境还在不停开发中，人员流动性极大。
京橘常常遇到个别修士自不量力，挑衅高阶凶兽，然后就被撵着跑。
对于各种有可能出现的危害苗头，京橘一贯处置方式都是直接将之掐死在摇篮里。
但管它是什么天灾人祸，一概照灭不误！
像张灵华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类，京橘不知杀过多少了，长久以来，她都见怪不怪了。
无论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该用其他人的生命安危做代价。
京橘当然不在乎其他人类死不死活不活的问题，但是她需要以这样的方式，维持自己呆在紫禁城的权利。
而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宠物，就会有什么样的主子……
姜赢对此的处理方式同样直接，只是这次复生时隔太多年，而且听说这是一个特别讲法律的时代，因此暂时收敛了杀心。
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有多心善。
尤其紫禁秘境当初还是他亲自镇压的，这扇秘境之门上的第一层封印，还是他的手笔。
在这一层基础封印上，才是其他人的仙力加持。
张灵华的一时善念确实给了姜赢不错的好感，因为这样的人非常少见。
大多数陷入绝境的人，为求一线生机而牵连其他人，那才是本性本能。
所以，姜赢并不会杀她。
京橘笑呵呵的说道：“我家主子说放你一马，但你也别以为自己能够安然离去，紫禁秘境向来不对外开放，若没有特殊批令，你这种三品境界的修士是不可能随意进来的，你们多半是偷渡客吧。”
张灵华听到这话，面色刹那间发白。
偷渡，指的就是没有通行许可而私自进入秘境的行为……
如今在这个遵纪守法的时代，华夏对于秘境的管理相当严苛，若无许可证，一切私自进入秘境的行为都会被判处违法。
各大修盟是这条律法的坚实拥护者，他们对于修士违法私自进入秘境的行为，一直秉承严厉打击态度，牵扯到利益关系，各大修盟私下对于偷渡者的惩罚，甚至要比法律更加恐怖。
张灵华不知道姜赢和京橘是否隶属于某个修盟，如果是，那她就惨了。
就算不是，那也很惨。
因为各大秘境的主要负责人，对于偷渡者的态度也很不好。
“我……我……”
张灵华结结巴巴，话也说不完整，连犯两条法律，她觉得自己完了。
这回是真的完了，原先因为龙蛋生机被湮灭的怒火尽数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蛋没了，命也没了，多亏啊！！！
一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人一妖犹如恶魔一般……
姜赢轻轻拍了拍京橘的脑袋，轻声说道：“不要这样吓人家。”
京橘操着一口软糯糯，可爱至极的嗓音，轻飘飘的说道：“按照刚才她逃遁的速度，就算不绕道迟，咱们只要不救她，早晚她也会被那头天空游龙追上。”
“龙蛋她是怎么也保不住的，但现在这颗蛋被主子你给拿了，今天就算放她离开，估计她也不会念咱们的好，多半还是会对咱们怀揣怨恨，这样的人，不如杀了吧？”
张灵华：“……”
张灵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因为她也觉得这只猫妖说的对，一般情况下，不怨恨才奇怪……大多数偷渡者冒着巨大风险偷渡进入秘境，就是为了利益。
那可是天空游龙的蛋，值很多钱的啊！
张灵华轻咬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半响，连忙迅速认错，求生欲爆棚。
“我知错了！”
京橘煽风点火道：“邪恶的女人，肯定心口不一，我看还是杀了吧！”
姜赢看着跪倒在地的张灵华，神情平静，并没有被京橘的话语扰乱了原本的打算，最终还是让张灵华离开了，还把只能吃的天空游龙蛋还给了张灵华。
“主子，杀人还要诛心，你好毒啊！”
京橘表示，不愧是我主子，这一手羞辱人的本事真是叫猫拍案叫绝。
姜赢无语：“瞎说什么呢，什么杀人诛心，我是真的没想杀她。”
“不可能！”京橘一脸严肃的说道：“主子，你才不是这样子的人。”
姜赢：“……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杀伐果断，绝不手下留情！”
京橘摇着小脑袋，一字一句的说：“以前，你碰到这种可能会危害到现世的事情，早就一剑连人带凶兽一并都砍了！”
姜赢呼吸一窒，内心直呼这是偏见！！！
他明明是个无比热爱和平的人，如果不杀人也可以快速解决问题，他当然不想手染鲜血。
以前没那个环境，乱世当以用重典，现在，他姜太虚想重新做人。
“这个世道真的不一样了……”
姜赢轻声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前几年津城发生过一次秘境灾难，居然只是死了一千多人……要是放在古时，像那样祸及一城的秘境灾难通常都会带来数以万计的巨大伤亡，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大，或许我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苛刻对待别人了。”
“而且，现在不都说讲法律嘛，除了一部分个例以外，一般人是没有执法权的，入乡随俗，我先看看情况。”
姜赢想起了今天在大街的墙壁上看到的一句标语——【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这是多么棒的话啊！
京橘看着自家主子一脸的感怀，还说起今儿看到的那些话，小巧可爱的脸都扭曲了。
“主子，这种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你真信了啊？”京橘一脸的怀疑。
“……难道这些话都不是真的吗？”
姜赢震惊之余，仿佛有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感觉。
假的？
不要吧！！！
现在的时代已经比姜赢所经历过和的盛世美好无数倍了，虽然今天是他复生的第一天，但是所见之处，干净的街道，繁华的人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不再为生活温饱而烦恼……
这样的场景，他只在梦里面梦到过。
王玄谟一事，同样让他看到了世间美好的一面……
还有还有很多的事情，暂时还没机会去一一了解，但并不妨碍他的判断——这个世界很美好，真的很好，他很喜欢。
这是多么棒的一个世道啊，好像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姜赢觉得自己的心灵都干净了。
京橘垂眸深思，半响，开口说道：“倒也不是全都是假的，比起以前，现在当然还是好人更多，但就不代表没有坏人了。”
“人心难测，好人和坏人都是视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
“尤其是在秘境之中，一旦脱离了现世法律道德的管控，一部分人就会变得自私自利，少不了干出一些让人令人发指的事情。”
京橘继续说道：“人类的本性您还不了解？人性本自私，越是在巨大的利益下越会被激发出来，下秘境本质就是为获取让自己变强的的资源，就像今天这颗天空游龙蛋，刚才那个女人，她说她们有十个人，其他九人都是因为被天空游龙追上杀死的，天晓得她说的话里是不是真的，为了利益，有可能就是她对同行的队友下了死手。”
“这种人和事，咱们见过的简直不要太多了，主子，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这么怀疑过。”
姜赢沉默了。
他没有怀疑吗？
不，他怀疑了，怀疑很多！
……
……
张灵华出了秘境，身形快速游动，潜入了黑暗之中，许久之后，她已经出现在了极远处的一栋高楼天台上。
暗夜中，微风吹拂。
张灵华然后探出手臂，插入身旁的虚空之中，取出了一个手机。
空间术法，绝非三品修为就可以掌握的法门！
张灵华播打出了一个电话，半响，开口说道：“主任，任务完成……”
“好的，我会将这一次发生的事情都写成报告……”
“好的，明天可以。”
“我个人觉得，这次试探非常成功……”
“我的判断？我觉得这位太虚帝君有底线，有原则，同时还有一颗宽容而善良的心，他对华夏抱有善意，若忽略他在史书上各种荒唐的行为，他曾经为华夏大地所做出的贡献应当是发自本心。”
“好色……应该吧，这位太虚帝君可能是个萝莉控。”
“不可能的……我是一品之上无双境，且最擅隐蔽，纵然曾经的太虚帝君修为通天彻地，但此时此刻他刚刚复生且为真灵状态下，必然无法看穿我的伪装！”
“行……好的，王老那边我不会说漏嘴的。”
“好的，我会多注意的。”
张灵华和电话那头的人聊了很多，挂掉了电话后，眺望远方的紫禁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天空游龙的龙蛋。
“古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