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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周律师,很容易就搞定了,干律师这一行,不难抓住把柄。至于矿工家属那里,工作相对难做一些,不过张助理还在努力,有两名家属已经同意,其他几人也有松动迹象。
秦非听到这些汇报,点了点头:“江宁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派人去做这些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相反的,他做得很高调,就是想让江宁知道,老子在整你!
张助理回答:“江先生那里没有任何动向,周律师决定辞去诉讼律师后,亲自给江先生打了电话,当时我在一边旁听,江先生只说了一句‘那好吧’,就不再多说,多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张助理跟着秦非多年,深知自己老板什么脾气,别看现在给他吩咐的事情都是坑江宁的,但是从前秦非对江宁好的时候他也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俩人为什么闹成现在这样,但他知道江宁对于秦非来说,那是绝对放在心头的,所以他在提到江宁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
秦非若有所思地道:“嗯。”
张助理又说:“有两名矿工家属收下钱答应撤诉的事情,江先生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没有露面,好像并不在意。”
秦非没说话,只是在心里冷笑,江宁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这点他非常肯定。
“对了,秦总,还有一件事,江先生受伤了,在朝阳医院住院,我去查过病历,他的右臂骨折,身体还有几处外伤。”
“哦。”秦非轻轻地应了一声。
看来那天下手的确不轻,给揍得进医院了,右臂骨折,记得他是用右胳膊打网球的吧……
“江宁的资产查的怎么样?”秦非很快转换话题。
“他的名下在东城区和海淀区分别有住宅,两套房市值约八百万,还有两部车子,一辆约80万奥迪a8,一辆约260万进口奥迪r8,另外,江先生高中三年一直在做投资,股票、期货、外汇、甚至古玩,全部都做过,现在他国内银行账户有五百六十万存款,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在高中时期的投资所得。”
秦非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一直知道江宁不差钱,毕竟江如海做了三十多年生意,手上有料,江宁虽然不是江如海亲生儿子,但看样子也铁定是江如海资产的继承人。但在秦非眼里,江宁也就是个小富二代而已,想不到人家四年前就自己赚钱了!
江宁的资产,除去房子车子不说,光是那五百多万的存款就不是他那个年纪的同龄人可以相比的。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送给他车了!可笑江如海还一直认为江宁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人家投资玩得比他老子还溜!
看来这世界上不了解江宁的人不止他一个,连江宁的养父都不知道自己养的是个什么馅的大包子。
张助理又说:“不过,这几天江先生的账户有大额资产频繁转出。”
“转出?他在做什么?”
“我观察了这几笔钱的走向,他应该是在向人收买那些照片。”
“……”
秦非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助理,他自然懂得是什么照片,这两天他还在纳闷,按照王志达恨他的程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怎么也得给他来个曝光什么的,搞臭他的名声,可是这几天八卦杂志和网站上都没看到“风流富商与同性伴侣艳照门事件”的相关报道,原来有人花钱帮他善后了。
呵呵,江宁这是在做什么?悔改?弥补?道歉?
不管是什么,老子可不买账!
秦非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那么有钱,愿意买就买呗!”
张助理走后,秦非觉得自己心情挺好的,只要江宁过得不爽,他就挺爽!
心情好起来的秦非逐渐地开始参加一些场面上的聚会,为自己的新公司寻找合作伙伴。
而肖瑾的官司,他则是找关系、请律师,各种手段都用上了。
一切仿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照这个进度下去,就算不能让肖瑾彻底无罪,但最起码江宁的官司不会一帆风顺。
面对秦非这些捣乱的动作,江宁一概没有任何回应,淡定得就好像他的官司一定能赢,根本不在乎有人搅合。
转眼,时间到了一审开庭那天。
审判不对外公开,秦非也没有到现场,坐在车子里,在法院外面等候。
他心里有谱,想要肖瑾完全无罪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律师为肖瑾辩护,而江宁那边联名上诉的遇难矿工家属在不断减少,一切都朝着有利于肖瑾的方面进行。
秦非原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想不到还没到一个小时,肖瑾就在律师的陪同下出来了。
秦非见到肖瑾很惊讶,赶紧开门下车。
律师笑着对秦非道:“秦总,原告方在开庭前做出诉讼变更,撤销了对肖先生的诉讼,审理只针对沈中华及其他相关涉案人员。”
秦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江宁撤诉了?”
“嗯。”肖瑾点了点头,“他提出了诉讼变更,新的诉讼书里,没有一个字提到我。”
秦非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心要把肖瑾送进监狱的江宁会撤诉?
这时,他看到一行人走出法庭大门,江宁就走在最前面,骨折的胳膊还打着绷带,吊在肩膀上。
江宁的目光向他这边瞥来,跟秦非的撞到一起。
第56章 你若不好我便安心
这是自从两人“决裂”以后的第一次碰面。
秦非敏锐地察觉到江宁这阵子瘦了不少,不过,他只淡淡地看了江宁一眼,就迅速地移开目光,又跟律师寒暄几句,然后就上车了。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很清晰地感觉到,江宁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
肖瑾也上了秦非的车,两人并排坐在后排。
秦非没有吩咐司机开车,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隔着贴着深色车膜的玻璃窗,微眯着双眼瞧着江宁。
江宁好像知道秦非坐在车里看他似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挪开。
车厢里,肖瑾道:“沈中华被判无期。”
“嗯,”秦非漫不经心地点头,“判轻了。”
无期,这应该是沈中华各方面走动后的结果吧,这次的案子没有对外公开,缺少社会舆论压力的同时也给了沈中华活动的空间,否则就冲着那十几条人命,沈中华肯定要判死刑的。
秦非有时候会想,如果江宁不是顾及着肖家的名声地位,恐怕按照江宁的性格,不把沈中华弄死绝不会罢休。
就在秦非和肖瑾对话之时,忽然从法庭的方向跑出一个身材较弱的女子,目光带着恨意,飞快地朝江宁跑过去,看那架势好像要跟江宁拼命似的。
“江宁,你这个狠毒的骗子,我跟你拼了!”女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是沈中华的独生女儿沈娇娇。
跟江宁站在一起的白帅连忙架住沈娇娇的胳膊,喝道:“你干什么?!”
沈娇娇的双眼泛出充满恨意的目光,早已没有了往日高贵的富家小姐模样,像个泼妇似的指着江宁骂道:“江宁,你害得我爸爸坐牢,害得我们家倾家荡产,我恨死你了!你这个骗子!早晚要遭到报应!”
江宁站在原地,完全不为所动,连一个反馈的眼神都没有,依旧定定地盯着秦非的车子,隔着车窗与秦非对视。
白帅皱着眉拽住发疯的沈娇娇:“你爹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你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
沈娇娇根本不听,又哭又闹,被白帅拽着还不停地想要伸手去挠江宁,甚至伸腿去踹。
江宁身边还有几名原告的矿工家属,以及请来的律师,都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处闹剧。
秦非坐在车里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淡然地收回目光,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隔绝了江宁的注视。
后面的烂摊子让江宁自己收拾吧,反正他看好戏的目的已经达到。
良久,肖瑾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是你安排的?”
秦非的身体挺得很直,淡淡地道:“不算是,她的父亲被江宁送进监狱,她这么闹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提醒她,她所认为的、江宁与她之间的‘友谊’并不存在而已。”
从见到沈娇娇的那一刻起,秦非就看得出这个傻姑娘喜欢江宁。既然这世界上有人跟自己一样犯傻,那他就来提点醒几句,他也很想知道沈娇娇看清江宁真面目会是怎样的反应。嗯,没让他失望。
肖瑾看了秦非一眼,自然知道刚才秦非是故意让他留下看闹剧的。
“小非,我和江宁谈过几次。”
秦非原本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波澜,微微蹙起眉:“哦?”
“前几次是我找他的,我希望用别的方式弥补我的错误,只是恳求他不要这么早就让岩岩没有父亲的管教。”肖瑾的声音有些发涩,秦非理解,主动去找江宁说这些,对于肖瑾来说,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但江宁肯定不会答应的,那时江宁的目的就是让肖瑾坐牢。
“后来呢?”
“后来……他主动来找我了,大概也就是两周以前,他胳膊上打着绷带,身上带着伤。”
“哦。”秦非侧过脸看向窗外,“他忽然顿悟了?打算原谅你了?”
“他对我说,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误因为一念之差就犯下了,他自己也尝到了追悔莫及的滋味儿。”
秦非没有说话,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呵呵”地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用撤销对肖瑾起诉的方式来向他道歉?江宁,追悔莫及的滋味儿可不仅仅是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秦非开始忙于新公司的业务筹备,当然,他也不会忘记关注一下江宁的生活,只要知道江宁过得不好,他就安心了。
江宁和沈娇娇之间的故事被演绎出好几个版本在x大流传,什么负心汉抛弃富家女啊、什么腹黑男骗财骗色啊,很快,江宁原来的高岭之花形象就一落千丈,反倒成了人人都能骂几句的渣男。
虽然剧本秦非很满意,但是江宁的反应他并不满意,江宁对此好似毫不在意,该上课上课,该睡觉睡觉,正常得就跟普通学生似的。
就在秦非琢磨着,要不要再下一剂猛药时,却传来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江宁退学了。
据说,江宁的父亲亲自去学校办的手续,江宁都没露面。
秦非听到这个消息时耸了耸肩:不战而退,没意思。
江宁变成了无业游民,整天在家呆着,这让秦非一时间没有了虐人的环境,总不能在江宁出门买烟的时候,找人蒙住他的头暴打一顿吧?那也太低级了。
于是,整江宁的事儿暂时放一放,最近秦非确实时间也有点紧,他谈了几个项目,都还不错,正在考察,平时除了谈判外,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应酬。
不过秦非的斗志很高,他现在处于摩拳擦掌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阶段,这种兴奋劲儿比当初他接手秦氏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目谈得倒还顺利,就是生意场上的应酬着实令人头疼。
秦非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去应酬了,以往在酒桌上都是别人上赶着陪他喝酒,可现如今身份角色转换了,他不得不亲身上阵。虽然张助理可以帮他挡一挡,可大多数时候,客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想躲也躲不开。
秦非早年为了秦氏在外应酬,把胃喝坏过,从那以后他每次喝酒都不敢多喝,现在又回到酒桌上,他也只能感慨创业艰辛。
最近因为忙碌,竟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只是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宁的父亲江如海打来的。
江如海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秦总,我知道这个电话很是冒昧,您和小宁之间的事情或许我没有权利发言,但是……就算我求您了,小宁他执意想要退学,我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可否请您劝劝他?”
秦非挺惊讶,他跟江宁之间那点不光彩的事情江如海竟然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
秦非不说话。
江如海只得继续道:“自从退学以后,他就整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什么事情都不做,坐在房间里发呆,一天抽掉五六包烟。虽然我不是什么固执古板的人,非得要求他读大学,但是小宁现在才二十岁,这么意志消沉下去,我不敢想象将来会怎样。秦总,念在你们……毕竟、毕竟曾经交好的份儿上,劝劝他吧。”
秦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曾经交好?听上去真是可笑!
“您儿子不是那种甘心消沉的人。”秦非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电话。
一个为了给父母伸冤报仇而精心谋划十几年、为了拿到证据可以隐忍得与同性同居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消沉下去?
不过一出拙劣的苦肉计而已。
秦非嘲讽地摇摇头,江宁,如果你再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老子都懒得跟你玩了!
这一天,秦非陪一个香港来的商人吃饭,这位港商热情地给秦非介绍香港投资的良机,并竭力邀请秦非去香港考察他旗下的项目,最好能够合作。
秦非与他谈得很投机,不觉间又没少喝,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晃晃悠悠的。
张助理晚上没过来,秦非自己忘记提前安排司机了。
他喝得太多,掏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电话,那位港商曾老板走了过来,好心地邀请秦非:“秦总,我的司机过来接我了,不如顺路搭我的车子吧。”
秦非胃疼,想尽快回家,便点头应道:“那么,有劳曾老板!”
两人往外走,相互报出住所地址,原来秦非住的地方比曾老板远一些,便决定车子先送曾老板回去,然后再去送秦非。
走出饭店,司机给开车门时,秦非愣住了,他想不到曾老板的这个司机竟然是杨锐。
秦非已经很久没见过杨锐了,上次见面时还是在x大门口的咖啡厅,秦非记得这个杨锐当时信誓旦旦地想要跟着自己,不过后来江宁出现了,杨锐也就知难而退。
秦非看到杨锐,不由得有些尴尬。
因为杨锐这个人最擅长被包养,看这架势,没准儿是被这个曾老板包了?
杨锐对着秦非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秦总,请上车。”
虽然是尴尬,但秦非也不能临阵脱逃,只好跟着曾老板上车了。
曾老板到达住处,先下车,热情地跟秦非握手告别,还叮嘱杨锐,一定要把秦先生安全送回家。
秦非这下更烦闷了,车里就剩他跟杨锐独处,怎么说也是有过“亲密接触”的人,这么呆着挺别扭。
杨锐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看秦非:“秦总,您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秦非敷衍地点点头,没说话。
杨锐碰了钉子,也不再多说,专心开车。
到达公寓楼下,秦非一秒钟也不想多呆,赶紧开车门下车。
杨锐却是抢先一步,来给他开门,而且特别贴心地伸手扶住了秦非的胳膊,充满关切:“秦总,您不舒服,小心一点。”
秦非打从心底里感到一阵阵腻味,迅速抽出手臂,往公寓的入口走去。
杨锐脸上满是失落,立刻追了上去,在秦非的身边小声地解释道:“秦总,您可能误会了,我只不过是曾老板在北京雇佣的司机而已,就只是司机。”
第57章 破釜沉舟
秦非烦的要命,心想你他妈是司机还是保姆,关老子屁事!
他沉下脸,伸手重重地将杨锐推开,冷哼一声:“滚开!”
秦非真生气的时候,那种气场是挺吓人的,但可惜他今晚喝了太多酒,而且他喝酒会有一点脸红的毛病,所以此刻他嘴里虽然是冰冷的拒绝之词,眉眼之间却透着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妖异和诱惑。
杨锐几乎只在一瞬间就乱了呼吸,顺势握住秦非的手腕,另一手揽住了秦非的腰。
秦非一怔,没想到杨锐胆子这么大!
还没等秦非做出更多反应,杨锐把秦非半搂着按在怀里,声音低柔地说:“秦总,你喝多了,我送你上楼吧。”
杨锐人高马大,本来就比秦非大出一号,此时又把秦非往怀里这么一揽――秦总裁平日里帅酷狂霸拽的气场全没了。
秦非这个气啊!
“你他妈有病吧!”秦非骂了一句,手腕发力,想把杨锐的贱爪子给反剪住。
可是秦非哪有杨锐力气大,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腰上的那条胳膊越缠越紧。
这时候如果有路人经过,一定以为这是小两口闹别扭呢,一个拉一个扯的。
“秦总,别这么固执,我又没有恶意,只是送您上楼而已,念在咱俩以往的交情上,我总不能看着您身体不舒服一个人回家吧!秦总,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吧!”
杨锐说话之间,手掌已经不老实地在秦非的腰间摸了两下。
秦非立刻就给恶心住了!
想不到这都多长时间了,杨锐仍旧不死心,竟然还惦记着他呢!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
后面的那个“蛋”字还未出口,忽然,他看到漆黑的角落里冲出一个人影,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来,动作相当迅捷。
还没等杨锐回头看清楚来人,一记重拳已经挥了出来,不偏不倚打在杨锐的脸上。
同时,一脚踹在杨锐的肚子上,杨锐痛呼一声,松开了秦非。
从这人冲出来的时候,秦非就看见了,江宁特有的修长挺拔的身形。
秦非只觉得一股更加烦躁的情绪涌了上来,向后退了两步,看到江宁不停地在杨锐的身上挥舞着拳头,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恨不能干脆坐在杨锐身上抽打。
杨锐本来也算是个壮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任凭江宁疯了似的在他身上连打带踢。
秦非冷眼看了几秒钟,便转身走开。
随便打成什么样子,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秦非进到楼道,刚要随手关电子防盗门,江宁快速地从门外挤了进来。
“秦非……”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未加掩饰的急切。
秦非本来因为喝高了,头有些晕,但此刻见到江宁,也瞬时清醒了。
江宁戴着一顶棒球帽,大帽沿遮住了半张脸,穿一件普通的帽衫,站在楼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一向干净整洁的下巴上布满胡茬。
与秦非一身精炼的西装相比,江宁看上去憔悴极了,这哪像是二十岁的青年,跟老了十岁似的。
秦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地看了江宁一眼,缓缓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江宁的呼吸有些急促,“秦、秦非……我们谈谈,好吗?”
几乎是一种恳求的语气,秦非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平时那个清冷的江宁说出的话。
“你跟踪我?!”秦非开口,说出的是冰冷指责的话。
可是这话听在江宁的耳朵里,却如同久旱逢甘雨那般痛快,他还以为秦非会严词拒绝,或者干脆不理他转身走掉。
也直到这一刻,江宁才悲哀地发现,原来只要秦非愿意面对他,哪怕是骂他,他都会甘之如饴。
“我……”江宁微微垂下头,“我只是担心你,毕竟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回家。”
“江宁,你有完没完!!!”秦非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江宁顿时一怔,寂静的楼道里,秦非的吼声显得特别突兀,声音里充斥着对他的不耐烦。
江宁看着秦非,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帽檐的阴影下,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刚刚产生的那一丁点激动心情即刻消失了。
天知道,他也想完、也想了结,可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要跟秦非形同陌路,甚至有可能秦非会恶心他、膈应他一辈子,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我说过,咱俩没完!”江宁阴郁地道。
“没你麻痹!”秦非的怒火冲了上来,“你他妈真够贱的,咱俩都这样了,你还能腆着脸贴上来!”
江宁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颓然地说道:“对不起。”
“别!”秦非摆手道,“您可别这么说,您要是这么说了,我哪还好意思整你啊?!”
“如果整我能让你痛快,那你尽管动手!”
“呵……”秦非冷哼一声,“你要这么说,我不动手还真挺对不住你的。”
“秦非,”江宁有些无奈地道,“真的一定要跟我闹成这样吗?难道你我之间,就不能……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吗?”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以前!是你在我身边装模作样,其实心里算计着怎么坑我的时候?还是你在我的房间里装摄像头,准备随时给我来个艳照门的时候?”
秦非的这些话,句句揭伤疤。
江宁盯着秦非,抿唇不语,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让秦非给他个好脸色,如果换做一年前与秦非刚刚见面之时,他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讨好秦非。
是的,他在讨好秦非。
他甚至为了讨好秦非已经有点不择手段了,只要秦非能回心转意,他什么都愿意,整他也好、虐他也好,只要别再忍受这些时日的折磨就好。
江宁就这么看着秦非,目光深邃而充满无奈。
秦非没再说话,在江宁的注视下,微微蹙起眉来。
两人一时无语,过了几分钟,楼道里的声控感应灯慢慢地熄灭了。
四周一下子变得黑暗,只有门外一点淡光。
人在黑暗之中就会觉得空间变小,呼吸也变得敏感,这种感觉让秦非很不自在。
沉默良久,江宁开口,声音很低很低,近乎绝望般地喃语道:“我到底应该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原谅?
纠缠了这么久,秦非都快忘记自己是可以原谅江宁的了。
“呵呵……”秦非轻声地笑,那声音轻得好似落地的鸿毛,甚至连声控灯都没有亮起,他忽然上前一步,靠近江宁。
似有若无的声音,诱惑般地在江宁的耳畔响起:“还是那句话,脱了裤子让我操一次,或许我会考虑的。”
这话一出,秦非便察觉到江宁浑身僵硬。
很好,又扳回一局!
秦非得意地低笑一声,转身按下电梯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他快速地走了进去。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关闭,江宁僵硬的身体和被帽檐遮住的阴暗表情全部被关在外面。
秦非靠在电梯的墙壁前,长舒一口气,尽管距离上次两人大打出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江宁就像是一朵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罂粟花,再次见面,他仍然无法抑制地被吸引。
必须要想办法彻底戒掉这朵害人不浅的罂粟了!
电梯在十九层停下,这是秦非位于西直门附近的公寓,秦非喜欢住在顶层,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会让他心情舒畅。
走出电梯,秦非掏钥匙开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另一栋电梯的门铃声响起,秦非应声转身,就看见江宁从电梯里大步走出。
秦非还没做出反应,江宁两手拽住他的衣领,硬是将人拖进了大门。
“你他妈的疯了?!”秦非的话被江宁堵在嘴里,整个人被按在大门前狠狠地吻住。
久违的、属于江宁的味道钻进秦非的嘴里,搅动着他的味蕾,更搅动着他的心。
江宁的舌头灵活自如,在他的唇齿间钻来钻去,吮吸着他的津液,同时,两只手迫不及待地去解秦非腰间的皮带。
一个震惊的念头在秦非的脑海里闪出:难道江宁真的要……脱了裤子让自己操?
不,他不敢想象。
热吻从门厅处延续到沙发上,两人的衣服散落一地,彻底裸裎之时,秦非被江宁压在了沙发上。
还是被压!操!
秦非愤怒地吼道:“江宁,你他妈找死?!你敢再碰老子,老子非把你的皮扒下来挂在长城的城墙上暴晒不可!!!”
他真是傻逼了才会以为江宁真会乖乖的脱了裤子让他操一顿!闹了半天,人家老先生寂寞难耐又回来操他了!
秦非伸脚就踢,一脚踹在江宁的小腹上。
江宁闷闷地低哼一声,却没有动,依旧坐在秦非的身上。
“秦非,”江宁调整了一下呼吸,用极其郑重的语气道,“你看清楚!!!”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秦非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宁挺起身子,握住他的关键部位,就那么……坐了下来。
江宁的动作一直在颤抖,豆大的汗珠从白皙的额角落下,疼痛让他的行动无比吃力。
秦非清晰地感觉到,江宁在流血,流了很多血。
……
那一夜对于秦非来说,就好像晴天霹雳,曾经极度渴望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竟然这么可怕。
后来,是秦非落荒而逃的。
他受不了那样的江宁,似乎一切都豁出去的江宁。
确切地说,两人并没有做完,江宁彻底坐下去时,已经疼得根本没法动了。
秦非在惶恐和震惊中把江宁推了下去,胡乱穿上衣服逃跑了。
坐进车里,他头疼欲裂,闭上眼睛,可是江宁颤抖的身体和疼得煞白的脸庞却仍旧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秦非的设想里,他和江宁理想的结局有两种:一种是两人彻底玩完,老死不相往来,就跟那些分手就成陌路的普通情侣一样;还有一种是江宁被他整得无地自容,回来向他求饶,他高高在上地赏给江宁一个怜悯的眼神儿,然后把人一脚踹开。
反正,秦非是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样一种脱离他掌控的情况。
秦非漫无目的地开车,开了很久,停在一个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他在车里抽了整整一盒烟,天亮后,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拿出手机,拨通港商曾老板的电话:“曾老板,是我,秦非,嗯,昨天您提出的合作建议我仔细思考过,还是蛮有兴趣的,香港的市场我一直也很关注,既然曾老板您诚意相邀,我决定考虑去香港创业的事情,还望曾老板鼎力相助,也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撂下电话,秦非深深地吸一口气,或许,换个环境更好一些。
第58章 回归
三年后。
“喂?哥,我已经到了,路上堵车吗?不着急,我就在机场等你。”
刚下飞机的秦非站在出口大厅。
收起手机,环视一圈,三年没回北京了,首都机场似乎没什么变化。
自从决定到香港创业以后,他当天就走了,说实话,当时走得有点狼狈。
不过,或许是被“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给说中了吧,在香港的这段时间,他的事业发展得极其顺利,商海打拼的这些年给他带来的丰富经验让他拥有敏锐的洞察市场能力,原本计划四年才能完成的目标,仅用三年就完成了。
如今的秦非,带着一家仅仅成立三年就上市的企业回到北京。
他的身上,再次笼罩了一层光环。
机场内深色玻璃窗上倒映出秦非的身影,挺拔、修长,一条深棕色休闲长裤将他的腿部线条展现无遗,白色简单的t恤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浮躁和风骚,取而代之的是气定神闲的成熟气质。
这是三十一岁的秦非。
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成功男人魅力的秦非。
褪去铅华,他英俊的面容更增添几分独特的气质,如果说以前的秦非是个风流的京城少爷,那么现在的秦非已完全进化成一位成熟迷人的魅力男士。
穿过人群,秦非找到一个座位坐下,回京的消息他只通知了肖瑾一人,肖瑾坚持要来接机,两兄弟三年间只在香港见过两面,秦非回来对于肖瑾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谁料秦非的飞机早到了,肖瑾的车子却被堵在四环路上。
秦非并不急躁,在机场寻到座位,耐心等候。
再次回到北京,他的感觉竟然比想象中平静许多,这个曾经带给他疯狂,也令他想要逃离的城市,依旧沉浸在喧嚣中,只是经过三年的时光,他的心情早已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