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5章 器灵
太素道：“所以你们的计划就是团结诸天万族共同对抗神族，争取时间来寻找足以与神族抗衡的力量？”李含雪点了点头：“是的，这是现在的思路。”太素道：“那么就算没有我你们的计划也一样可以施行下去，我乃是冥族，是诸天万族之中十分特殊的一族。在许多种族的眼中，我们是异类，与你们人族截然不
同。即便担任联盟的领袖恐怕也没有办法领导他们。”李含雪道：“前辈不必担心这个，众神对万族的威胁可能比前辈想象中的还要大。只要前辈像一把火炬一样散发出火和热，那么就算前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诸天万族也会慢慢团结在我们中心。”
太素笑道：“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不是神帝，你也就不会来找我了吧？”
李含雪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太素说道：“不可否认这一点，对抗神族需要的就是强大的武力，没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太素道：“我听你那个军师苏洵的意思，他这三步走的计划其最终的目的还是在于你的身上。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目的就是想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让你最终
成长为一个能够带领人族对抗神族的合格领袖。而我则是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的代替品，我说得没错吧？”李含雪道：“前辈恐怕是误会苏先生的意思了，我们是合作关系，而并非谁是谁的代替品。对抗神族关系着诸天万族的共同利益，这样做不仅仅只是为了人族，同
样也关系着大冥界的未来。前辈安身于此，可能几百几千年都不会受到侵扰，可神族的手终有一日会伸到这里的，前辈也不愿意看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大冥界吧。”
太素道：“这些理由都不能说服我，不过有一点我是认同你的。”
“什么？”李含雪有些不解。
太素道：“你居然完全舍弃了神族的力量，这让我感到很是吃惊。李含雪，这是为了表明决心才这样做的吗？”
李含雪面不改色地说道：“众神降临之后，神人不两立，我也必须要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如果连这样的决心都没有，就更谈承担起整个人族的重担了。”
太素道：“好，很好。你有此觉悟，就算将来失败了，也必是人族历史上一个值得被浓墨重彩记载的人物。”
李含雪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些虚名，如果人族都不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前辈，出山吧！”
太素缓缓起身道：“让我出山是可以，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先和你说明清楚。”
李含雪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把太素请出山，本以为还会有许多波折，他满脸喜色地说道：“前辈请说。”
太素抬头望着黑夜中那巨大的天夜冥环，说道：“李含雪，你儿子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也不问问他在哪里吗？”
李含雪道：“我正想问前辈此事呢，如果方便的话，请让紫原出来与我一见吧。这么多年不见他了，想必他也有所成长了吧。”
太素叹道：“是啊，他是有所成长了，而且他的成长可能会超出你的预料。”
“哦？”李含雪目露一丝惊喜之色，“看来前辈费心了。”
太素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天夜冥环说道：“李含雪，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孩子。”
李含雪抬起头循着太素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黑暗的夜空之中除了几颗晦暗的星辰闪烁，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含雪一脸茫然：“紫原他在某个星辰之上？可我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和因果啊。”
太素道：“不是，他就在那里。”
“哪里？”李含雪又问道。
太素指着天夜冥环说道：“就在那里。”
“天夜冥环里？”李含雪有些诧异，“前辈把他送到了天夜冥环之中修行？”
太素沉默不语。
李含雪的心扑通跳了一下，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前辈，紫原他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李含雪急促道。
太素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就算瞒着你，你迟早也是会知道真相的。那我就实话实说吧，紫原他已经与天夜冥环融为一体，变成天夜冥环的器灵了。”
“什么？器灵？”李含雪震怒，伸出手抓住太素的领口，冲着太素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太素，你给我一个解释！我把紫原送到你身边，也不指望你怎么栽培他，就算
你弃他于不顾我都没有意见，可你为什么要把他融入天夜冥环里面变成它的器灵！”
太素心念一动，震退了李含雪。李含雪向后踉跄了数步，勉强稳住脚步，可他心头的怒火却彻底点燃。
“太素，你说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太素道：“李含雪你先听我说，我本可以对你隐瞒此事，为什么却要现在跟你说清楚呢。因为此事与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把李紫原委托给我照顾，前一百年他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个孩子天生聪慧隐忍又懂得察言观色，非常懂得揣摩人的心理。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有想把他培养成材的想法。不过那时候的想法还不是那么强烈，我想再观察他一段时间，等到这个孩子成熟稳定之后，如果还能令我满意，那便把我的一身本事教给他。从那时候起，我就放松了对他的约
束和要求，让他自己去大冥界四处闯荡，有时候他要离开大冥界也由着他。可我却没有想到，等到他回归之时，竟是与天夜冥环融为一体。”
“这就是你的解释？”李含雪仍旧怒不可遏，因为太素的解释几乎等于是没有解释。李紫原是自己与天夜冥环融合的，太素他本人完全不知情。
这样的解释，李含雪怎么可能会相信。太素道：“你可能不相信，但那时候我确实是在闭关，就在这座孤峰之上。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紫原他见我不得，也不知心中萌生了什么样的想法，恐怕是想要借助天夜冥环来提升自己的力量，所以冒险进入到天夜冥环之中修行，最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从他踏入帝境之后，他就和你一样越发地渴望力量，渴望自己能够改变一切。那时候我就千叮万嘱，令他不要随便进入天夜冥环之中。当初太元也曾在天夜冥环之中修炼，但他已是巅峰圣帝，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但是紫
原他……”
李含雪听后沉默不语，他只是死死地握着拳头，青筋暴起。
“带我去天夜冥环看看，就算他与天夜冥环融为一体了，也还存在着一些自我的意识！”李含雪道，“我要看看他！”
太素道：“你进大冥界之时是否曾感知到有人在窥探你，那就是紫原的意识。但是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如同天道一般，处于混沌之中。”
“带我去！”李含雪喝道。
太素看了李含雪一眼，心中十分不悦。不过他并没有发作，而是继续说道：“你想看看，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
太素信手一挥，一条幽暗的大道直通天际。李含雪急速踏上大道，靠近了天夜冥环的两道银轮。他正要进入到银光核心之中，却被太素伸手按住肩膀。
“不能进去，进去里面你们父子就都要变成天夜冥环的器灵了。”太素说道，“就在这里吧，看看他的意识还能不能回应你。”
李含雪大声叫道：“紫原，你听到了吗？爹来看你了，你回答我！”
天夜冥环似有不规律的震动，李含雪和太素都感受到了这股不正常的精神波动，但也就仅此而已，没有明确的精神念头散发到他们的识海之中。太素说道：“未闭关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但最多也就接收到一些异常精神波动而已。这是紫原他的意识还存在着的标志，偶尔我会听到一些声音，他
会呼唤你和他母亲的名字。”
李含雪痛苦揪心：“我就不该把他留在这里，我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素叹道：“人各有命，这可能就是紫原的命数吧。”
李含雪猛地侧过头盯着太素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办法将他的意识从天夜冥环之中分离出来？”太素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天夜冥环是支撑着整个大冥界运转的中心神器。它对精神意念的掌控比起世上一切力量都要强大，一根绳子你从一个小孩子的手里抢来，毫无压力。但是你要从一个强而有力的屠夫手中抢来，这根绳子就一定会被扯断。强行从天夜冥环中分离紫原的意识，只会让他的意识马上崩溃消失
。”
李含雪心如刀绞：“我回去怎么跟她交待……”太素道：“现在唯一可能存在的奇迹就是，天夜冥环似乎在吸收四方之力以壮大自身，这个过程中身为器灵的李紫原也会跟着变强。等到他的力量足够强大不会被扯断之时，我们再行营救，或许有望成功。”